尽管现在看不见,俞清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脸和鹅卵石「亲密接触」后会发生些什么了。
俞清的心不断下沉,看来这片黑暗,是走不出去了。
少年的腰肢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柔地搂住,还不等俞清反应过来,自己便被人家一把抱住了。
“才过去多久,怎么来这了。”
裴喻看着浑身沾满血渍的少年,皱起眉:“还弄得一身伤。”
听到熟悉的声音,俞清的眼眸不断睁大,就算现在他的眼眸中没有神采,但这震惊的神色却完全掩藏不住。
“裴……裴喻……”俞清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但是一出口的哭腔和委屈,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只有全然的信任,才会在自己受到伤害时,一点情绪都会忍不住。
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呜呜呜哇哇哇哇……”
“呜呜呜……”被装得满满当当的罐子终于再承受不住一点施加过来的压力,这只罐子在努力地让自己消化掉里面的东西。
于是,当这岌岌可危的罐口在碰见一只温柔的大手为它打开内部承受不住的压力时,罐子便「炸」了。
就像是小孩儿在外面受到委屈或者不公平对待时,第一时间并不会直接哭出来,而是当父母在找到他时,心里头的情绪才会奔涌而出。
也许这个比喻在这个时候并非为最恰当的,但却最为符合俞清眼下的心境。
再最亲密的爱人面前,他就是那只岌岌可危的罐子,终于还是「炸」了。
俞清眼里的金豆子不要命似的往外冒,哭的更是毫无形象可言。
不过偏偏就是这样张着嘴痛哭,眼睛都红了的小孩儿,是裴喻最为受不住的。
以往的俞清就算是害怕,也只会咬着唇,默默无声地掉眼泪,哪里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所以,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让俞清变成现在这样。
其实俞清也并不是真的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可能这就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同样的道理。
当一个人又是眼盲,又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待久了时,总是会崩溃的。
这不是一瞬间就出现的,而是一点一点的积累,当它积累到了一个「点」,自然就会「爆发」。
当然,也不止如此,俞清还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就是想让裴喻,心疼自己。
毕竟被保护被疼爱的感觉,总是最好的。
……
“先别哭了。”裴喻的声音缓缓,带了点儿因为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不自然感。
顿了片刻,裴喻才干巴地咳了一声,说:“等我先把这些东西弄死,你再哭。”
说完,裴喻还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哭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