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大着胆子,推着轮椅再朝他挪了挪,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推一推。
“陛下?”
谢观睁开眼,冷漠地瞥过来。
沈聆妤立刻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缩回来,小声再开口:“陛下吃些东西再睡。”
谢观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沈聆妤心里逐渐有些慌。她知道谢观在盯着他,却没有用力抬眼与他对视。过去了好久,她在心里猜着兴许他已经移开了视线,她偷偷抬起眼睫去望一眼,刚好撞上谢观的目光。
沈聆妤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小贼,心虚地不知该将目光挪到哪里去。
她听见谢观忽然笑了一声。
笑声莫名,让她听不出他的情绪。
“沈聆妤,你在怕什么?”谢观问。
“没、没有啊……”沈聆妤嗡声。
谢观伸手,掌心贴在沈聆妤的脸颊,缓慢下移,转而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
沈聆妤被迫直视谢观,看见他眉眼间挂着笑,神色悠闲自在。
应当是她多想了,他根本就没在意她的那句话,对不对?——沈聆妤忍不住在心里如是想。
谢观松开了沈聆妤,从躺椅里起身,朝外走去。沈聆妤心口一阵怦怦快跳着,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挪着轮椅出去。
外面,谢观坐在膳桌旁,已经在用膳了。
沈聆妤挪过去,拿起筷子,也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东西。期间,她偷偷抬眼去看了谢观两次,见他神色都很正常。
沈聆妤在心里更加笃定他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生气。
她悬着的心弦悄悄松了松。
谢观刚放下筷子,魏学海在外面禀话有朝臣求见,谢观没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沈聆妤心里有一点别扭地拨了拨手指头。
明明他没生气是好事,她也说不清心里的不安是为了什么。
晚上,沈聆妤沐浴之后,坐在炉火旁烘擦头发时,谢观回来了。他瞥了沈聆妤一眼,去拿桌子上的药匣。
沈聆妤知道他要给她针灸。
她动作有些不太自然地再擦了一下头发,将棉巾放下,默默等待着。
谢观先将药匣放在圆床边,再走过来抱沈聆妤去床上。被抱起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沈聆妤将手搭在谢观的肩上,近距离地望着他。
谢观将沈聆妤放在床榻上,弯腰去褪她的裙裤。她的腰带被谢观扯起,扔到地上,他的手又拉住了沈聆妤里外所有的裤子。
沈聆妤急急忙忙去谢观的手阻止:“陛下,您又、又……”
谢观手上的动作没停,沈聆妤一句话没有说完,她下面里外所有裙裤都被谢观扯了去。
沈聆妤心中微惊,意识到谢观是故意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想要遮挡。被角才刚遮过来,又被谢观扬走。他甚至将沈聆妤的腿推分。沈聆妤脸上火辣辣的,倒是没有再去遮。
她抬起脸,望向谢观。
“陛下是生气了吗?”她主动直接问出来。
“为什么生气?”谢观盯着沈聆妤的眼睛。
沈聆妤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我知道身为妻子应该去喜欢自己的夫君,只是……好像……”
“沈聆妤,你这话还挺奇怪。”谢观突然轻笑了一声。他抬起沈聆妤的脸,问:“你之前不是从未把孤当夫君?从不觉得我们是寻常的夫妻关系?”
沈聆妤愣住了。
她知道谢观这话说得没有错。她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啊!她与谢观之间经历了许多事情,早已不可能是寻常夫妻了。
那么她今日那身为妻子理所应当有义务去喜欢自己的夫君的想法又如何站住脚?她一方面认为她与谢观并非正常的夫妻关系,一方面又因为身为妻子没有喜欢上自己夫君而觉得自责。
这不矛盾吗?
这很矛盾。
到底是脑子不清醒,两个立场在打架,还是其中一个想法悄然在某个时候已经发生了转变?
沈聆妤的眼中逐渐浮现了困惑。
“沈聆妤,”谢观再开口,“你只是说了一句你我心知肚明的实话而已,孤没有必要生气。”
微顿,他再重复:“没必要。”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喜不喜欢他重要吗?不重要。
反正他也没那么喜欢她。
对,所以他不生气。
一点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