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又笑又心软,揉揉他后脑,一路抚摸到他颈骨脊背,落到腰窝,她看着他下意识闭起眼,漆黑长睫微颤,喉结滚动着,享受得“嗯”了声,她被这种不经意的性感刺激到,弄他的力气不禁更重了点。
他皮肤泛红,整个人朝她扑抱,喘声很低:“再摸摸,喜欢你摸我。”
盛檀却莫名鼻子一酸,阿燃从小是怎么长大的,连一点最基本的触碰都得不到,这种亲密无间,他渴望了多少年,追着抢着争夺了多久,才有现在。
她心疼他,痛恨陆家每一个人,尤其是到今天还把阿燃当做眼中钉的陆煊。
盛檀抚着陆尽燃的背,感受上面深深浅浅的印迹,都分不清是什么伤留下来的,她闷声说:“我其实整晚都睡得不好,急着想醒,害怕一晃神你就走了,不在我旁边,等真醒过来,确定你在,我才有心思难为情。”
他要去哪,不言而喻。
他来美国这一行到底为了什么,互相都明白。
陆尽燃伏在她颈边,眼底幽深的光半遮住,他要怎么说,如果不是她昨晚出现,此时此刻他应该就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地址里了。
不是去玩命的。
他要护住她刚表白过的恋人。
但想铲除隐患,冒险就在所难免,他做好了受伤的准备,没想到他的月亮会从天而降,第二次把他拦住。
“我不可能让你睁眼看不到男朋友,”陆尽燃拍着她安抚,“你需要我,我不舍得走。”
听见这些,盛檀立刻就猜到了他原本的打算,冷汗渗出,后怕得掐住他手腕:“我一辈子都需要你!听见没有!什么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我会努力自保,你也会护着我,发生不了意外,不管对陆煊还是陈良,都要尽量走警方渠道,明天我们就回国,你无论如何不准去涉险!”
她眼窝红了,视线凌厉逼人,陆尽燃盯了几秒,垂眸把她一搂:“好,不去,就守在檀檀身边,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盛檀还是不放心,暂时没收陆尽燃的手机,严禁他离开视线范围。
陆尽燃扬了扬眉,很会侍宠生娇,没正经地一弯唇:“那不是正好,我要洗澡,姐姐陪我。”
一个澡洗了快两个小时,再出来时盛檀才看时间,午后都过了,窗帘一打开,外面日光偏斜,陆尽燃从背后拿衣服把她裹住:“我想出去约会,在国外不用考虑别人目光,不用怕人拍。”
盛檀没说话,回身抱他,心里发酸。
最开始欺骗的恋爱里,她不准他在人前表现出亲昵,后来分手,他把自己算作地下情人,她从来就没给过他应有的光明正大。
“我也想约会,”她莞尔,“有目光,有人拍也没关系,我家阿燃太值得炫耀了。”
异国城市,居住的所谓富人区里上了各大排行榜的著名餐厅比比皆是,盛檀来过洛杉矶几次,头一回什么都不想管,完全交给陆尽燃自由支配。
尽管两个人都不算完全的公众人物,在国外更不会轻易有人认识,但只是坐在一起就够吸睛了。
一顿饭的时间,大大方方投过来的关注没完没了,盛檀目睹了身材火辣的姑娘们面对陆尽燃时满脸“wow”的表情,还没说什么,就有英俊的金发男人折花走向她,刚到半路,被陆尽燃一个平静的眼神生生截住。
陆尽燃起身,从对面位置换到盛檀旁边,扶着她头掰过角度,直接明晃晃亲下去,露台外,下午阳光和煦,勾勒他侧脸,餐厅里扬起一阵遗憾也善意的惊叫。
陆尽燃唇上蹭了红,意犹未尽,手肘支在桌上,撑着腮看她:“女朋友太吸睛了,吃——醋。”
盛檀不甘示弱,攀上他肩膀,把中断的吻加深。
出了餐厅,外面已经有车在等,司机下来把钥匙恭敬交给陆尽燃,他探身把盛檀扣在副驾驶,握住方向盘,透出少年气的眉目锋锐深刻:“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我的从前。”
陆尽燃在市区里开车还保持正常速度,等到了外面公路,一路直奔临海的盘山道,车速逐步提升,窗外风景飞逝,油门轰响声渐渐占据感官。
盛檀后脊紧紧抵着椅背,她第一次坐进一辆正在风驰电掣的赛事级别跑车里,肾上腺素直线飙升,手却没去抓任何东西,也并不觉得怕,只要是陆尽燃,她都没有畏惧。
她凝视着他,眼中光芒流淌,被极速和驾驶者引爆的情绪越来越激亢,那些新片《春风野火》里关于赛车手男主角江曳的所有描述,在这一瞬全部生动地具象化。
之前的试镜,想合作的演员,在陆尽燃手掌方向盘的游刃有余里都成了黑白线条。
只有他。
他的存在,他一言一行,从苏白到江曳,始终是她唯一的缪斯。
盛檀自己握紧的手被陆尽燃用力攥住,十指交叉,她这才有些慌了:“你好好开车!要疯就认真疯!”
陆尽燃目视前方,车进了盘山道,侧面不远就是湛蓝的海:“跟你重逢之前,这里就是我的日常,清晨的深夜的这片海,我都在最高处见过,开着车开到极限,走最难最险的路,做了别人嘴里的疯子,我才能把想你这件事忍下去,幻想着你答应要带我看的海,是不是就长这个样子。”
“你听到车轮轧过的石子吗,”他轻声说,“盛檀,它们都见证过我想你。”
陆尽燃视线划过后视镜,在捕捉到后面一抹飞快闪过的车影时,他眼帘压了压,不着痕迹继续提速,修长手指伸开再缓缓握紧,指节棱角锋利。
那辆车紧追不舍。
陆尽燃说了声“宝宝别怕”,在车辆罕至的盘山路险要路段上猛然打了方向盘,油门毫无预兆直踩到底,碾压地面的粗粝躁响混着远处海浪,跑车轮胎在地上拖出深深辙痕。
盛檀的声音全悬在嗓子眼,强力推背感让她跟着陆尽燃的驾驶节奏颠沛,她眼睛及时扫向后方,清晰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尾随的那辆车。
她心脏砰砰巨响,不用想也确定是谁。
但陆煊本身不可能担风险亲自在车里,他是等不到阿燃上钩,又发现她来了洛杉矶,原计划破灭,所以恼羞成怒想让人直接制造事故?!
盛檀一言不发,稳住自己,全交给陆尽燃,翻涌的海面就在视野所及处,步步紧逼的危急也在如影随形。
她眼眶发烫,来不及说出来的那句话含在嘴里。
陆尽燃在并不宽敞的路面上开出超过从前的极限速度,日渐西斜,阳光转为橙红,他面无表情,精准控制方向,后面的车显然技术高超,拼力追逐,试图赶上来撞击车尾。
飙到一个极速后,陆尽燃放出一个刻意减慢的机会,那辆车自以为占了上风,马上提到根本不能承受的冲刺上,要自毁式的把前面跑车撞进海里,要人的命。
在车头车尾即将相碰时,陆尽燃骤然爆发,提速至新纪录,调整方向冲上一条熟知的岔路,而跟踪车哪里有反应的能力,被利落甩开,径直撞上山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