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偏过头,避开他的直视,眼圈暗暗发红,有种心事被贯穿的失措,原本蓄起来的力量也跟着溃散开。
陆尽燃探入她拥挤的水道,搅动卷走那些很久没流动过的淋漓,他吞咽几下就会离开,抬头,重复地去看她,每一次在灯光里对望,他都在无声跟她说话。
还记得吗。
喜欢吗。
舒服吗。
会不舍得我吗。
檀檀,你要拒绝吗,我给你机会,你坚持拒绝,我就放开。
但一次一次,陆尽燃抬起又低下,分开又深埋,盛檀再狠的话堆积在嗓子里,都被他神情打破,变成断续的闷声。
她捂住嘴,有些怨愤,有些自暴自弃地闭起眼,来不及了……什么都没空讲了,她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心理也处在崩溃临界,承受力太薄弱,这么快,她就轻轻抽搐着,靠在玻璃上,一片滂沱。
陆尽燃唇上都是雨滴,他就这样站起来,搂住盛檀深吻,把淡淡海盐喂给她尝。
这是她否认不了的罪证。
盛檀胸腔里涨得窒息,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身体变化,知道他现在忍得有多胀疼。
她承认自己当下的仓皇,说不出软话,只会颤声激他:“……够了吗?陆董接下来还想怎么样?在这儿做?用不用我主动掀裙子给你?你做情人……是不是也要让我给你服务?!”
不是的……
事实上她鬼迷心窍地相信,他不会在这儿做到底,从最开始他扯坏她衣服,他就没有过这种打算。
他只是单方面地给予她。
所以她心底里并不怕他,也没能强硬到底,她……信任他。
陆尽燃掐着她脸颊,处在绝境一般咬她颜色凌乱的唇肉,他不说话,眼角淤着黯沉的红。
他抚平盛檀长裙的裙摆,从窗边抱起她,挡着自己腰以下的位置,走回包厢里把她放到没人坐过的干净椅子上,提起门口两个大纸袋,问她:“我买的,我叫人送来的,穿吗,嫌不嫌脏。”
盛檀其余的话都哽住,心一下疼得发麻。
她抿唇抓着扶手,缓过两秒,抢下他手里的衣服,打算自己换上。
陆尽燃却没松手,在她露出接受的意思时,就把她托起来,伸手关了大部分的灯,只有远处露台里留了点亮度照明,包厢里昏暗一片,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他扶着她站稳,划下拉链,去脱她早就不成样的裙子。
盛檀心绪还没稳定,怕泄露自己的软处,习惯性地拒绝他,挡开他手臂,嘴上也不示弱,哑着说:“我自己会换,陆董算算花了多少钱,我照价还给你。”
她说完不自觉抿起唇,别开眼,不想在昏昧气氛里撞上他眼睛,又想起什么,自嘲地笑笑:“差点忘了,我手里现有的钱也是陆董之前给的,电影还没上映,我没有新的进账,拿什么还你。”
陆尽燃把她两只手腕交叠扣在身前,力量的交锋她当然落了下乘,在裙子脱落的前一刻,他把大衣先披在她肩上,让她身体妥帖被遮住,才垂着眸弯下腰,亲手给她穿上新裙子。
最贴身的底裤没有提前准备新的,盛檀忍着湿腻感,并紧双腿,没有才对,要是有,说明陆尽燃早有预谋要做什么,那她真要怀疑自己对他的判断了。
陆尽燃给她系着胸前的扣子,胸垫可没还她,他手指隔着衣料若有若无触到,低声说:“还?盛檀,既然不可能爱我,就学着继续利用我,我身上有值得你花心思的东西,谈今科技是你的,tan视频也是你后花园,就算你觉得恶心,它们也是为你存在的,你要拍电影,我替你开路,你那个教授男朋友给不了的,我给你。”
“所以,”他系好最后一颗,抚住她脸颊,抬着她承接自己压低的吻,“别想着放开我,我对你有用。”
盛檀眼尾火辣辣的酸痒。
拿他的公司,做让她利用的筹码,她连永远不爱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就算放弃被爱的念头,也要守她吗?!
陆尽燃把口罩戴她脸上,他西装在桌上沾了菜汁,早就脏得不能看,因为被她穿过,他还是爱惜捡起来,一手抓紧,一手牵着她出去。
走廊里没人,整层楼,甚至整栋似乎都是空的,陆尽燃推她进电梯:“这家店也是你的,在包厢里做任何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盛檀指尖抠着掌心,看他按了地下车库,她就按一楼,戳几下手机干脆地叫了车,被他按住取消。
“你——”
“你忘了?你少一件衣服,”他凛凛看她,声音沉在她耳边,“坐我的车,干净,我换另一辆,还不行吗。”
盛檀耳根腾的烧起。
是少一件……
不就是被他扯坏的?!现在不就还放在他衬衫口袋里?!丝薄料子都能透出蕾丝的纹路!他还说得出口!
车已经取消了,她杠着再点,这次附近却没有接单。
电梯直接到了地下二层,盛檀心浮气躁地收起手机,不再管陆尽燃,径直上了他的车,闭着眼让司机马上开走。
几秒钟后,另一辆车紧随在后面。
盛檀一路没有睁眼,猜测只要自己睁了,就会忍不住往后看,她手背挡住眼睛,闻着车里和那件西装上如出一辙的淡淡檀木香,睫毛间逐渐濡湿。
他堆积越多,情感越重,她好像越无法心安理得去面对,觉得亏欠太多,自己敏感的防御层还在试图抵抗,不断攻击他,把伤害累加更深。
为什么……
因为意识比她更早发现,他真的要入侵进来了,是吗。
或许,他已经进来了,比她察觉到的更早,现在这些强烈的对抗,更像是她的排异反应。
这世界上真有人能防住疯狂执着,咬死不放的陆尽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