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团结有爱的普通家庭,卫司融收回看向挂满家庭合影照片的目光,突然意识到接下来要求证的这件事对这千疮百孔的家有多残忍。
念头一起,他到嘴边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还是盛雏霜看出他俩的沉默,对感觉氛围逐渐沉重略不安的盛母说:“妈,给两位警察倒杯水吧。”
盛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脸露愧疚:“对不住,我只顾着关心霜霜,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麻烦倒杯温水,我同事感冒还没好。”周查礼貌道。
盛母这才多看眼卫司融,难怪病恹恹的,原来是生病了。
房间太小,导致客厅到厨房不过十余步,在客厅说话,厨房里的人不用探头也能听得清,同理,客厅里的人也能听清厨房里的盛母是如何清洗杯子倒水的。
在水声沥沥哒哒里,盛雏霜徐徐开腔:“我在等你。”
“林绣莓通知过你。”卫司融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本在教室里得到的奥数题双手送到她面前,“物归原主。”
盛雏霜视线顿在那本书皮被保管很好的奥数题封面良久,最终伸手缓缓接过:“谢谢。”
这句物归原主包含了多层意思,卫司融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绣莓和我说,你外表看着冷,其实内心很柔软,如果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会不忍心告诉别人。”盛雏霜摩挲着书皮,垂着的眼睛微微颤抖,像克制不住自己,“卫警官,穷,难道有错吗?”
卫司融唇角蓦然绷紧了。
“或许…是我想偏了,穷没错,错的是我穷还长了张惑人的脸,对吗?”盛雏霜仰脸,满脸是泪痕地问。
“不对。”卫司融终于开口了,语气坚定道,“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错在心思不正的人。”
盛雏霜轻笑,泪依旧挂在脸上,语气很沉纠正道:“错了,卫警官,如果我有钱大可理直气壮拒绝他,可恰恰我没有。”
没钱,也没拒绝他。
“你真的没有拒绝吗?”卫司融认真和她对视,“不要撒谎,在那一刻你大脑第一反应是什么?”
不要。
这两个字在盛雏霜嘴里滚了好几圈最终被咽回去,眼眸微闪道:“你知道为什么绣莓会用喜宝来形容我吗?”
卫司融眼底划过丝异色,顺着话题问:“为什么?”
“是我自己要求的。”盛雏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解脱的快感,“一个为钱出卖自己的婊.子,还大胆想要做闺蜜后妈,疯狂吧?我真不想再看见我爸妈为了区区几千块每天早出晚归,拿着计算机精打细算要怎么省才能给我省下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他们这些年来心思全花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