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帛弈抬手拒了,目光遥遥锁定卫司融还没启动的那辆车:“现场证据确定她自杀。”
“对,都知道她的死有问题,证据无异。”郑汝水格外沧桑吐了口烟雾,“崔家全是她生活过的痕迹,偏偏崔又富说不知道她假扮李倩秀,更不知道真的李倩秀人去了哪。”
“综上所述,线索全断。”宣帛弈做出总结,“那我送来这份名单成了你的救命稻草。”
“对,真要谢谢宣检察官续命。”郑汝水开玩笑道,“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宣帛弈直言道:“别,我心有所属。”
郑汝水不是瞎子,干刑侦这行讲究的就是敏锐力,闻言也看向卫司融那辆车,等了这么久,代驾姗姗来迟,是个身高腿长的年轻小伙,充满青春气息,隔着车窗扬起笑脸和卫司融沟通,两句话功夫,人把折叠自行车放进后备箱,转身上了驾驶座。
不到两分钟,那辆黑色沃尔沃打着左转向灯缓缓驶出市局大门,消失在漫天雨幕里。
“我看那个代驾小哥都比你有机会。”
宣帛弈没吭声,突然扭头看他:“我长得怎么样?”
直男郑汝水:“?”
“你觉得他看过我后还会喜欢别人吗?”
这话太自信,刺耳得郑汝水没忍住唱反调:“万一他吃惯山珍海味就想尝尝萝卜青菜呢?更别提他没尝过你这口,也不为所动,你还指望他看脸下盘子呢?”
宣帛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哎,我劝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人来第二天我去调阅过他档案,从小锦衣玉食,高中时家里突生变故被迫出国留学,现在学成归来,孤家寡人一个。一般这种男孩子心理防线高,难攻克。”
“五年前那桩惊天动地的割韭菜风投手案?”
郑汝水看他不是精虫上脑的普信男,便多说两句:“你知道就好,别动不该动的念头,他在我这,我就希望人好好的。”
宣帛弈不置可否。
“当年那案子最终用两条人命填了空,现在物是人非,没人记得。”郑汝水唏嘘道。
雨在两人沉默里越下越大,簌簌急促声掩盖掉宣帛弈的低低轻语。
“我记得。”
“说说你,啊,回来没两天让我操碎了心,不是加班没饭吃就是感冒发烧要人照顾。”顾予林在医生给卫司融打点滴的时候嘴没停过,“他还烧着呢,两瓶够吗?”
医生大概没见过家属主动要求多打点滴的,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笑弯了:“够了,主要得多休息。”
“听见没,让你多休息。”顾予林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不好说我来联系你领导,瞧这小脸白的,一点血色没有。”
卫司融偏过头不看医生扎针,有气无力道:“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