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枣不多,岑峥年出来的时候初夏和几个小孩就捡完了,箩筐里还没有填满一层。
岑峥年和初夏扯着床单对角,岑淮安和章麓也一人扯一角,蒋知达勾枣,四个人就来回移动着去接枣。
有的枣子不会落在床单上,而是落在头上身上,章麓来回晃着头去躲,嘴里还不停喊着:“不要砸我!不要砸我!”
岑淮安和她完全不一样,他不会来回躲,他也不怕,现在他们身上包裹得很厚,就是怕接枣的时候砸身上疼。
蒋为先在一边跑着玩,时不时蹲下来捡几颗枣。
黄子和黑子也知道枣砸得疼,不往树下跑,就在周围捡滚远的枣吃,一口一个,还会吐出来核。
蒋知达打枣早就打出来了经验,一勾枣子就哗啦啦往下落,还不会把树枝勾下来。
这样打枣很快,没多久带来的两箩筐就装得差不多了。
章麓不死心还想爬树,因为枣树虽然茂密又高壮,但它树干的第一个大分叉距离地面很近,那里非常粗,站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刚才高处够不到的枣,蒋知达就是站在那里趴在树干上勾的。
章麓看得十分心痒痒,趁着大人们收拾残局,她戴着手套悄悄往上爬,摸到虫子也不害怕,她以前没来跟着打过枣,不知道洋辣子的厉害。
更何况她现在全身上下只露出来眼睛,皮肤并没有接触到虫子。
在家附近玩的时候,章麓就喜欢爬树,和她一起玩的小伙伴,没有人比她爬树快的。
章麓终于爬上那个粗壮的分叉点,站在那里还想往上爬时,岑淮安跑到岑峥年身后推了推他:“爸爸,姐姐又爬树了。”
岑峥年转头,看到章麓危险的动作,她整个人趴在树枝上,还想往高处爬,他的眉心立马皱起来。
蒋知达也转头看到了章麓在干什么,眼睛一瞪,张嘴就想呵斥她,岑峥年赶紧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声喊会吓到她。”
孩子一受惊讶,容易手足无措,万一手下意识松开,那结果就不好了。
岑峥年几步走到树下,手在树干分叉点那里一撑跳上去,站在树杈上,抓住了章麓往上爬的脚。
章麓一惊,回头看到岑峥年,脸上露出心虚,缩了缩头喊道:“表舅。”
“树上危险,自己慢慢下来。”岑峥年说着,手也没有放开她。
被大人发现,章麓知道自己的爬树的想法彻底不可能了,乖乖从树上往下爬,岑峥年站在那里接住她,又把她递给树下等着的蒋知达。
“你是猴子托生的啊?一会儿看不住你就往树上爬,你住树上吧!”
蒋知达气恼地拍了拍章麓戴着帽子的头,咬着牙看似恶狠狠地训她。
章麓“嘿嘿嘿”笑着,抱住蒋知达的胳膊:“小舅舅,我在家经常爬树,这棵树还不是我爬的最高的呢。”
蒋知达又重重揉了下她的头,把帽子都弄歪了:“说你是猴子你还真当自己是猴子了?”
初夏在一旁说:“麓麓,树的枝杈不是每一处都结实的,你不要仗着胆子大爬得比别人快看到树就爬,那很危险。我们是担心你的安全。”
岑峥年还在枝杈上,他让章麓看着,他的手在一个枝杈上一压,那枝杈直接弯下去,再用力点就会断。
“如果刚刚你爬的是这段树枝,根本承受不住你身体的重量,到时候你就会从树上摔下来。”
岑峥年说着从树上下来,看向章麓,她看着那根树枝不说话了。
蒋知达继续教训她,用棍子扒拉着洋辣子和她说那虫子的厉害,真被蛰了,又痛又痒,她得哇哇哭。
等大人们继续收拾枣时,蒋为先悄悄凑到了章麓身旁,眼睛咕噜噜看看四周,一脸分享秘密的模样说:“姐姐,是安安弟弟告诉表舅你爬树的!”
章麓没有像蒋为先想的那样去收拾岑淮安,而是扯掉手套,找到蒋为先的耳朵拽起来:“蒋为先,你还是不是男的,居然还玩偷偷摸摸告状,我最讨厌背后告状的小孩了!”
蒋为先被揪得耳朵疼了,冲着章麓就开始抹眼泪:“姐姐,我向着你为什么你还打我?”
章麓松开他的耳朵,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说:“以后不要背后告状,也不要偷偷说别人坏话,不然不和你玩了。”
说完她跑到了捡枣的岑淮安身后,蹲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好奇地问:“安安弟弟,你为什么要和表舅说我爬树?”
章麓喜欢安安,觉得他一定不是故意想她倒霉告状的。
“妈妈说爬树不安全。”岑淮安捡起一个枣给章麓:“姐姐,你吃枣吧。”
不要爬树了,明明枣那么甜那么好吃。
章麓接过来枣,张大嘴咬一口:“好了,看在你给我枣的份上,你告状我就不怪你了。”
岑淮安奇怪看她一眼:“为什么要怪我?是姐姐你做错了,我没做错。”
章麓狠狠咬一口枣:“哼!安安弟弟你不可爱了。”
她说完跑走了,岑淮安一点没受影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可爱的。
新鲜的枣子初夏分了分,她只带走半筐,剩下的都由蒋知达带走,给蒋外公、蒋大舅、蒋二舅还有几个表哥表姐们送去。
岑淮安满心欢喜地看着剩下的枣,时不时从岑峥年提着的筐里拿一个吃。
一开始初夏没管他,后来他再去拿的时候,初夏就不让他拿了:“你吃太多了,肚子都吃饱了,一会儿还吃饭吗?”
岑淮安只能抿抿嘴,不舍地看一眼枣子。
回到家,初夏感觉很累,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想动,打枣很好玩,但捡枣不停蹲下起来,久了整个腰都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