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让他拉着自己的手,皱着眉说:“疼你就叫出来。”
岑淮安没有叫,只有特别疼的时候才会哼一声或者“嘶”一声。
初夏脸上既心疼又无奈:“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妈妈,不疼。”岑淮安还出声安慰初夏,让初夏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揉了揉他的脑袋。
医生在他脚踝那里最后贴上膏药说:“这个脚肿得太厉害了,在完全好之前一定不能用力了。”
接着他又笑道:“我还没见过像你家小孩这么坚强的小孩呢。”
之前他看的小孩受伤了,哪个不是哇哇大哭,全程能配合就不错了,不哭是不可能的。
初夏笑了笑没说话,她情愿岑淮安没有那么坚强。
蒋知达也是第一次见岑淮安这个模样,他根本没看完就出去了,心里难受得厉害。
方老师刚刚就知道了岑淮安的能忍,现在看到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震惊。
怎么会有岑淮安这样一点不怕疼的小孩呢?他妈妈是怎么把他养的这样懂事坚强呢?
方老师想不明白。
缴费的时候,方老师还想掏钱,被初夏拒绝了,连蒋知达想出初夏都没让他出。
“你们不要给,安安是我儿子,这个钱该我给。”
初夏强势地压下来了两人的想法,把费用缴了,她本想背着岑淮安离开医院,但蒋知达率先把他抱了起来。
“表嫂,钱不让我给,安安总舍得让我抱一下吧。”
初夏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人也没有刚刚那么紧绷了:“舍得,抱吧。”
方老师见初夏和蒋知达的脸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了,她也稍微松了松气。
等从医院回到胡同口,初夏问方老师:“方老师,你家在哪里?”
方老师指了下胡同里面:“我家就在这条胡同上。”
车子继续往胡同里开,没走多远,方老师赶紧趴到副驾驶的背椅上说:“停一下,停一下,我家到了。”
初夏看着方老师下车,站在那个和她家差不多构造房子的前面,抬手笑着和她们挥手:“我家到了,下午你们别忘了来学校啊。”
车子往前开了一点停下来,初夏先下来,随后蒋知达把车子熄火也下来,从车上把岑淮安抱下来。
而准备目送车子开走的方老师挥着的手僵在那里,眨眨眼睛,面上露出困惑:“安安妈妈,你们怎么不走了?”
初夏指了指她面前的大门说:“我家就在这里。”
方老师眼睛蓦地瞪大,一脸惊诧地看看初夏三人,再看看那房子。
“这房子不是一直空着的吗?你们什么时候搬来的?”
初夏一家人搬过来的时候,方老师在学校上课,平时回来吃个饭收拾一下她就去睡了,也没听她妈说什么邻居的事,因此她并不知道隔壁院子住人了。
初夏说:“搬来两三天了。”
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方老师还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有些恍惚地看着初夏三人进去,才晃晃头赶紧回家。
“妈,咱家隔壁住人了?!”
初夏在岑淮安放学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饭,饭放在锅里就等着他回来吃。
结果发生了他打架受伤的事情,这会儿坐在饭桌上,不止初夏饿了,岑淮安和蒋知达更是饿得不行。
其实初夏的手艺也就是做家常菜的水平,复杂的她也做不出来。
因为有蒋知达,她多做了个菜,平时她和安安两个人,都是只做一个菜,做多了也吃不完。
一道番茄炖牛腩,一道清炒青菜,这会儿正是各种时鲜青菜多的时候,春天就吃个鲜嘛,初夏自然不会错过那些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青菜。
蒋知达一边吃还一边说:“表嫂,你手艺太好了,比我妈做得好吃太多了!”
蒋知达的母亲杨梅女士,你问她各种书籍典故难不住她,考她几种外国语言也难不住她。
唯独厨艺这一门,她是一点窍都不开。蒋大舅做饭也是只能把饭做熟,因此蒋知书和蒋知达渐渐长大后,家里的厨房就交给了两人,他们俩实在不想吃比猪食还难吃的饭菜。
但蒋知达主要负责打下手,蒋知书负责做。后来蒋知书结婚后,蒋家就是他和蒋大舅做,有时候他妈兴趣来了做一回,反正再没有一顿好吃的。
蒋知达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岑淮安童言无忌:“舅奶不会做饭吗?”
蒋知达看向岑淮安,长长叹口气说:“不是只有不会做饭的人才会把饭做得难吃。”
岑淮安脸上露出不解,会做为什么会把饭做得难吃?不会做才会难吃啊,比如他爸爸做的饭就不好吃,因为爸爸不会做饭。
蒋知达没有解释这么多。初夏给岑淮安夹了块牛肉说:“快吃饭,多吃才能长高。”
岑淮安立马忘了刚刚的问题,专心吃肉。
吃过饭,岑淮安受伤了,蒋知达是客人,只能初夏收拾碗筷。
当然蒋知达也没有干做着,看她忙活赶紧站起来说:“表嫂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