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达从后视镜上看到初夏睡着了,把车子开得更加平稳了,争取不让车子有一点颠簸。
随着车子慢慢靠近宅子的胡同,天也在逐渐变黑,路上的自行车多起来,人声也多了,都是下班回家的各种职工。
初夏听到了吵嚷声,揉了下眼睛坐起来,身上盖着的外套随着她的动作落在车座上。
岑峥年自然地把外套拿过来,问她有没有好点,觉得冷不冷?
初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事了。现在到哪里了?”
她看向窗外,是完全陌生的街道还有房屋,这是她不熟悉的京城,也是未来无数人向往的地方。
“进了胡同再走没多远就到家了。”
安安这会儿正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喂两只小狗,初夏睡着的时候,只要两只小狗想叫,安安就会立马摸它们的头,小声“嘘”着说:“黑子黄子不要叫,我妈妈在睡觉。”
黑子和黄子对岑淮安的动作很默契了,一些简单的指令都能听懂。
小主人不让叫,它们便小小“哼唧”一声,疯狂摇着尾巴冲岑淮安撒娇,让他给它们顺毛,一路上都没有叫。
连蒋知达都惊奇这两个小土狗这么聪明。
“妈妈,你饿不饿?我这里还有饼干。”
岑淮安口袋里有初夏放的一些零食,在火车上他饿了可以随时吃。
初夏刚刚醒,一点胃口也没有,也不想吃饼干,她摇摇头,摸了摸岑淮安的头说:“我不吃。”
果然如岑峥年所说,车子拐了个弯,没多久就到家了。
岑峥年下车去打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初夏和安安也跟着下车。
初夏抬头去看这京城的四合院,里面只能看到伸出来的冒出来枝芽的树枝,而宅子的门口是几方台阶,台阶左右两边各立着一个石狮子。
车子没办法进去,蒋知达下来帮着一起搬行李,岑淮安先去把小狗的笼子拿下来。
岑峥年打开门也走过来,牵起初夏的手说:“进去看看吧。哪里不满意到时候我们再慢慢改。”
走过台阶,进去大门后是个门楼,里面停放着一辆自行车。而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雕刻着福字和竹子、梅花的影壁。
绕过影壁进到后面才看到宅子完整的院子,两边和中间都是房子,两边是东西厢房,正中间的是正房。
岑峥年带初夏去的是西厢房,他在那里已经布置好了房间:“这里的床和被褥都是新的,初夏你要不要躺着睡会儿?”
小时候岑峥年就住在这个房子里,后来他父母调到西北后,这房子空置了下来,由他大舅舅和小舅舅帮着照看。
等到他上大学时,有空的时候会来这里住几天,他工作之后,房子又再次没人住了。
岑峥年没有太多时间过来收拾,他直接请大舅舅帮忙找了人,将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
坏的东西该扔的扔,该买的买,今天为了接初夏和安安,岑峥年特意请了一天假,上午便在这房子里看,觉得哪里不合适的,继续收拾,又添置了很多东西。
其实岑外公在得知初夏带着安安今天到京城时,他就想直接把她俩接到他家去,好好在家里吃顿饭。
但岑峥年说,初夏的火车到点快接近晚上了,坐了那么久的车,她和安安一定很累,再来外公家里见那么多长辈,只会让她更累,不如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见长辈什么时候都可以。
岑外公一听岑峥年这么说,也觉得他只想着见外孙媳妇和曾外孙考虑得不周到,便听岑峥年的,接到人先回他们家。
初夏没有坐床上,而是问岑峥年:“家里有没有洗漱的地方,我想先洗个脸。”
“有。”
这个宅子的设施很完备,尽管只有几天的休整时间,不过宅子本身就保存完整,没有大动,就是添置了一些让生活更方便的设施。
比如浴室有热水,可以直接洗澡,卫生间也是直接可以进行抽水,和在家属院那个小楼比,这里真的方便很多。
特别是看到能洗澡,初夏的眼睛都亮了。
“我要先洗个澡。”在车上那么久,车厢的味道并不好闻,初夏早就想好好洗一下了。只是怕条件不允许,才没有说。
现在能洗澡她当然要洗了。
“好。我去给你拿衣服。”岑峥年立马说,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初夏想起来自己的贴身衣物,脸瞬间一热,赶紧拉住他说:“我自己拿,你去和安安说话吧,他有问题想问你呢。”
岑峥年注意到初夏的耳朵有些红,他停下脚步,眼角露出笑意说:“好。”
脚步一转,去找院子里正和两只小狗在那棵大枣树玩的安安。
初夏赶紧拿了衣物进浴室。香皂毛巾浴室里都有,岑峥年说了都是新买的干净的,粉色的是她的。
热水从淋浴里冲下来,初夏整个人都觉得十分舒服,这样在家里洗澡的日子,她不知道盼了多久,现在终于实现了。
等初夏洗好出来,院子里已经没有岑峥年和安安了,连两只小狗都不见了。
初夏用毛巾擦着头发,疑惑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看到几人在西厢房的客厅里,而客厅的餐桌上正放着两个几层的木质食盒。
岑峥年是一个看到初夏的,因为他站的位置正面向外面。
他对着初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带着笑意说:“初夏,饭已经买回来了,可以来吃饭了。”
考虑到初夏和安安刚过来,岑峥年的手艺不行,他便让蒋知达去一个有名的老饭馆里买饭。
这家的饭菜清淡不油腻,且味道很好,正适合初夏和安安这会儿吃。
初夏洗了个澡,精神了大半,也感觉到了饿。她应一声,又找了个干毛巾把头发包起来,才走去客厅吃饭。
此时岑峥年和蒋知达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六菜一粥,粥是饭馆专门熬的红枣山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