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停在了离纺织三厂最近的那家电影院门口,在那里叫卖。
进进出出看电影的全是小年轻,门口还有一个卖瓜子和汽水的。
几个小孩比大人都放得开,大声叫卖,拉拢了很多生意。
初夏看了看,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转身离开了。
晚上岑淮安回来,脸上的兴奋还没有消失。
“妈妈,我们卖了好多冰糕。”
初夏问他:“本钱挣回来没?”
“挣回来了,邦哥让我给你的。”
初夏没接:“继续借给你们用,到时候挣多了钱分给你。”
她也没问岑淮安挣了多少,她算过,30块钱批发的冰糕卖完了,最低能挣十几块呢。
要是后面他们又去拿了,还不止这个数,也不怪岑淮安这么开心了。
这个季节有小孩子出来卖冰糕不稀奇,有些家长还会专门让孩子出来挣个自己的零花钱呢。
不过有这个心思的小孩不多,初夏来到这里就见过一个斜骑着自行车吆喝着卖冰糕的小孩,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周一厂里八点开始考试,初夏没去车间,提前到厂里准备好的教室里进行考试。
进去前监考的老师还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夹带小抄,确定她只带了两支笔便让她进去了。
考试很快开始,初夏看了眼监考的人,不认识,低下头去看自己卷子。
她快速把题看一遍,心脏忍不住“砰砰砰”快速跳起来。
这些题,郑主席给她的背诵资料上都有。初夏努力深呼吸两下,平复下心跳,开始认真答题。
等她全部写完,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初夏把试卷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确定没有粗心写错的,然后提前交卷走了。
干坐着也没什么用。
两天后成绩张贴出来,初夏进进了厂宣传部,录取名单公示在宣传栏上。
初夏看到自己的名字,终于有股尘埃落定的感觉。
而这天,岑峥年寄的东西也到了,特别大一包,还有他的信。
这次的信字数多了些,足足有一张呢。
他信里也解释了为什么寄的是牛肉干、果干。
信里还写道:原本我还在发愁,新鲜的牛羊肉和水果不等寄过去就坏的问题。但幸好一个同事提醒了一句,可以寄牛肉干果干。
初夏,你和安安尝尝这些合不合口味,不合口味我再找找其他西北的吃食。
信里有我一张照片,这里风沙较多,我可能比以前沧桑些,希望你还记得我的模样,也可以让安安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我也想看看你和安安的模样,只可惜我这里没有你们一张照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寄一张你们的合照给我?
我无法陪伴你们,唯愿你和安安安好。
岑峥年
初夏在信封里摸了摸,里面果然装着一张照片。她拿出来,看到照片上的人,她惊艳了下。
岑峥年怎么长得这样好?眉目灵秀俊美,面庞又不失男子的硬朗。
照片上的他穿着短袖的白衬衫,一条黑裤子,站在一个背后都是书的房子里,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年代感扑面而来,好像从民国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不是说他的长相,是他的气质,身上自带一股书卷之气和正气相融合的气质,是这个时代那些默默奉献的科学家身上特有的。
原主对于岑峥年的记忆很模糊,她永远低着头,并没有仔细看过他的长相。
初夏也没料到一个科学家会这么好看。
岑淮安对信没兴趣,他正看着岑峥年寄回来的那些东西,一件件往橱柜里运。
“安安,别搬了,过来看看你爸爸的照片。”
岑淮安头一扭说:“我不想看。”
初夏把他捞了过来:“我知道你对你爸爸有怨气。但是还是要看一下他长什么样子的。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你不能连你爸爸都不认识啊。”
岑淮安抿着嘴看过来,脸上不情不愿的。
不过看到那张照片上的人,他眼睛还是忍不住黏在了上面。
这就是他的爸爸?
长得一点都不像坏人,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回来看看他呢?
初夏摸了摸岑淮安的头:“你和你爸爸长得挺像的。”
“我不想和他像。他为什么不回来?”岑淮安没忍住,伸手摸了下照片,又很快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