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刚要说话,就看到旁边又来人了。
那人卷出一阵风,便把炼虚境修仙者和紫长老的攻击力量都化解了。
他俩同时倒飞出去两三丈远,又再被一团柔和的力量托住,稳稳地落在地上。
炼虚境修仙者、紫长老和秦鸢齐齐扭头朝来人看去,是宝相宗主。
炼虚境修仙者拱手道:“宗主,杀孙之仇,不共戴天。在下不计任何代价亦要报此仇,还望成全。”
宝相宗主问:“怎么回事?”
炼虚境修仙者说道:“妖孽行凶,杀了我孙,宗主……”他抬手指向孙孙丧命的地方,却发现在刚才的打斗中受到波及,防御法宝、碎掉的身份玉牌,随身的饰物掉落满地,上面全都布满雷力和火灵气肆掠过的痕迹。
一口气梗在心头,又气又悲又怒,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秦鸢说:“灭妖不成,被反杀了呗。”
她扭头看向炼虚境修仙者,又道:“你们炼鼎宗就这么穷,见到一朵百年黄金菇就冲上来想要杀妖抢东西?”
练绮音也赶到了,正好听到秦鸢的话,刚想问谁死了,便见到丹鼎宗的宗主无缺道尊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再看向散落到地上的东西,立即明白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无缺道尊没有什么战斗力,修行境界也不高,但在修仙界真没几个人敢得罪他。
无它,这是一位天才丹修。他炼丹,最差的也是上品,同境界的丹药,必出极品。他只有炼虚境的修为,却能炼大乘境的丹药。
当世能炼大乘境宝药的炼丹师,不出两个巴掌的数,且除了这一位,其他七位全是大乘境,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
宝相宗的极品丹药,多是出自这位。
秦鸢扫走的那些丹药里,有许多也是出自丹鼎宗。
丹鼎宗还是宝相宗的附属宗派。
几乎可以说,任何一个宗派,得到丹鼎宗相助,往后绝对不用愁丹药了。
练绮音走神的功夫,翠山城里听到声音的高境界修仙者纷纷赶到。
各大宗派的宗主、长老们也过来了。
因这次攻打妖谷的事,对宝相宗有意见的几个宗派,瞧见这局面,心情顿时微妙起来,有点想看好戏的心思,亦想趁机挑拨丹鼎宗跟宝相宗的关系,把丹鼎宗拉拢过来。哪怕拉拢不了,让丹鼎宗跟宝相宗决裂,也是不错的。
妖族击退各宗派,如今气焰正盛,他们亦想借此机会打压一番。
一名月华宗弟子哼笑一声,说:“妖族来谈和,谈着谈着怎么又在城外杀起人来了?哟,练少宗主,这杀的是你们宝相宗附庸宗派的人吧?你不是跟妖族交好吗?怎么大水冲到龙王庙了啊。”
练绮音说:“白银霜,人长了一张嘴,不用非拿来说话不可。”
无缺道尊朝着宝相宗主一揖到底:“请宗主为我做主!只要为我孙孙报此血仇,从此愿效犬马之劳。”
此话一出,无论是与无缺道尊交好的,还是想跟他攀上交情的,当即面露怒色,纷纷斥责秦鸢一个妖孽竟然敢在人族的城池外杀人,说她分明是来挑事的,当与诸众联手诸之。
人人群起激愤。
紫长老突然说了句,“糊了!”
周围骤然一静。什么糊了?什么意思?
紫长老又喊了声:“小幺,锅,糊了!”
秦鸢扭头,“哎呀”一声惊呼,“我的黄金菇鱼肚羹!”她赶紧熄火,却发现锅底已经黑了,糊味弥漫,味道全毁了。
心好痛!
她忍痛把锅里的食物倒掉,以雷力把锅底的糊糊烧成灰,再引清水洗刷干净,把周围备好的食材收进储物戒指里,以免待会儿打起来又糟蹋了食物。
周围静得鸦雀无声,过了好几息时间,才突然爆发出愤怒的大骂:“岂有此理!好生嚣张,老夫今天就要会会你!”
秦鸢揪出胡阿呆给的狐毛,呼地一团灵火烧成灰烬。
一息过后,她的身边出现了一只跟她长得差不多丑,体型差不多大,身后有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崽子。
那刚亮出本命灵宝正准备冲上来的合体境修仙者生生地刹步住子,面目扭曲,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九尾狐幼崽。
胡阿呆闻了闻,扭头,看到地上的倒的黄金菇鱼肚羹,看看秦鸢,又看看黄金菇鱼肚羹,那表情跟无缺道尊刚赶到时视线在死去的孙子所化的灰烬和杀害孙子凶手之间来回,一模一样。
她难以置信地问秦鸢:“怎么煮糊了?”
秦鸢满脸无辜:“打起来了,我看热闹,一激动忘了火候。”
胡阿呆心痛地看着地上的鱼肚羹,心说:“打架有什么好看的?”神念朝周围一扫,好多人族啊。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座城。
她扭头看向秦鸢,眼神询问: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细细的小爪爪用力往地上一按,表示愿意帮忙打架。
秦鸢有点心灰意冷,说:“回去吧,不谈了。”
胡阿呆不解,茫然地看着秦鸢,见她心情不好的样子,“哦”了声,没问为什么。
秦鸢扭头看向练绮音,说:“少宗主,今日多谢招待,作为答谢,便给你提个醒吧。往日因,今日果。魔道兴,仙道衰,人族大祸将至,早作打算吧。”
她说完,又看向无缺道人:“谈判崩了,妖谷中的修仙者都得拿去沤肥了。”她说完,对胡阿呆说:“去一趟翠玉城,往前走二百里就是了。”
胡阿呆“哦”了声,当即带着秦鸢、紫长老和身上有紫长老气息的闪电貂从原地消息,紧跟着便出现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