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秦鸢的脾气太臭,一言不和就撂蹶子,她担心这些人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才懒得管。
看看秦鸢的锅到底有多大威力凑热闹不好吗?打死楚知意的徒弟,她乐得看戏。
许长鸣沉声道:“我辈剑道中人,当一往无前,岂能心中有惧,你尽管放马过来。”
他身后的剑道宗弟子立即叫道:“小妖怪,有本事你别动用仙宝。”
秦鸢抡起锅甩了甩,说:“哦,堂堂元婴境剑修挑战筑基期妖修,还不允许她用自己铸炼的本命法宝。你们是跟剑修有仇,出来辱剑修的吧?”
她的心念一动,锅在天空释放出雷芒和灵火写大字:快来看啊,元婴剑修许长鸣向筑基期狐妖幼崽下挑战书啦!生死决斗,许长鸣的同门怕他被打死,不让筑基期狐妖幼崽用本命法宝。宝宝好害怕呀,宝宝要回家,宝宝变成人形才半岁。
铁锅飞舞,巨大的字写在空中,写了好几排。灵气和雷力汇聚而成,在空中持续了十几息时间才散。
许长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调头就走,头也不回,脚下飞快。
秦鸢变成人形,把锅招回来,提在手里,满脸天真地问:“你们还堵在这里,是认为我提的赎金便宜了呢,还是想跟我生死决斗呢?”
境界确实是筑基期,也确实是牙都没长齐的幼崽。在场的随便拎一个出来,修为都比她高,年龄也比她大。
没有谁丢得起这人!
前来堵秦鸢的仙门弟子,齐刷刷地给她让开了路,但看向她跟练绮音的眼神充满杀气。
一个落霞宗的女弟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嘲讽道:“你们妖族没有人了吗,派你这么一个小妖怪出来。”
秦鸢说:“是啊,我们妖族本来就没有人,全都是妖啊。”
那女弟子的脸色一沉,厉声道:“我是问你们妖族没妖了吗?”
秦鸢说:“对啊,都快被你们杀光了呀。苍山宗山门五年一开,你们每隔五年进山杀一次妖,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更有数啊。”
那落霞宗弟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秦鸢冲她抿嘴一笑,对练绮音说:“要逛街,我的钱可能不够,卖点破烂给你呗。”
练绮音问:“什么破烂?”
秦鸢说:“就是你被困的山洞里,你看着我捡的那些破烂呀。我捡东西的时候,你还把我孝敬祖宗的兔肉吃了,记得不?我祖宗当时居然没打你。”
她说话间,摸出把扇子,问练绮音:“这把扇子你觉得怎么样?诂个价呗。我从一个月华宗弟子的尸体上捡的,他的身份牌上写的是月阁首徒,名字叫霍凌雪。”
一名月华宗弟子惊呼出声:“迷仙扇!”
许多月华宗弟子纷纷倒抽冷气,更有人直接取出传音玉符传音,其它各派有见识的弟子拿出留影石留影。
练绮音心说:“你们让她好好逛街不好吗?”可想想,秦鸢这趟过来必定会使劲作妖,惹事不怕篓子大。
她说:“月阁是月华宗主峰,月阁首徒的地位,相当于宗主接班人,他的这把扇子,我要不起。”
秦鸢瞬间了然。自己怕是捡了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她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一道符光罩在扇子上,再一巴掌把扇子拍进额间泥宫穴中,也就是上丹田紫府里。她家初代殿主老祖宗正在里面苟着呢,送把扇子给她研究。
宝相宗宗主刚回到驻地,茶才端上手,还没喝到嘴里,城楼上又闹出事。月华阁遗失了一百多年的迷仙扇居然现身了,秦鸢从天狐幻境里带出来的,正好跟月华阁首徒霍凌雪进入苍山宗主峰出事对上。以妖族那一窍不通的炼器术,也造不出这个假来!
她想到练绮音向她的汇报的消息,起身,脚下一移,便到了城楼上,恰好跟赶来的月华宗主撞到一处。
宝相宗主说:“哟,雪宗主,好巧。”
月华宗主直言说道:“在下为迷仙扇而来。”这是伪地仙境的仙宝,内蕴小世界,原是想着拿去搬山移海,掏苍山宗主峰底下的东西的,却没料,偷鸡不成蚀把米,月阁首徒折了,伪地仙境的仙宝也丢了。
秦鸢说:“月宗主……咳,不是,雪宗主,你刚带人毁了我家,赎金还没给呢,想买东西,天还没黑,做梦是不是早了点?”
月华宗主说:“出个价吧。”
秦鸢说:“不卖。”她对练绮音说:“这个是遇到你之前在路上捡的,是完好的,不是破烂。我的那堆破烂,你有看上的吗?”
宝月宗主当场替练绮音接话:“只要你愿意卖的,她全买了。”
秦鸢说:“有宗主这话,我的心就稳了。不过,这得看我买多少东西,需要多少钱,才能定下需要卖多少破烂酬钱。要是买的东西太贵的话,扇子也是可以卖的。”
宝月宗主说:“城中,所有宝相宗的铺子,通通给你八折。”
秦鸢抱拳道谢,又指向城池中间的幻景,说:宗主,您现在就在俘虏中间挑两个,我让师父回去给你送过来。”
宝月相宗当即点了两个眼熟的元婴境弟子,“就他俩吧。”能眼熟,多半是在跟前晃过的。不是宝相宗的弟子,能在她跟前晃的,应该是跟着宗门师长来的,再看穿戴多少能猜出是哪位故交的弟子。
秦鸢对紫长老说:“师父,麻烦跑一趟。”
紫长老看秦鸢就不像是会吃亏的样子,很是放心地往城墙外飞,却让护城大阵挡住。她扭头喊了声:“小幺,送我出城。”
秦鸢又打了道符光罩在师父身上,把她传送到城墙外的森林里。
练绮音诧异地问:“你师父不会的法术,你会?”
秦鸢说:“我师父是雷狐,我用的是月狐法术,我们的好多神通法术都是通过血脉传承。”
练绮音说:“也是。”
宝相宗主对她俩说:“去逛街吧。”又扭头对跟在身侧做仆人穿戴的老婆子说:“你跟着她俩,如果有人找她们麻烦,当场打死,不必来报我。”
月华宗主把手背在身后的袖子里,抬眼看向宝相宗主,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的面色却是一片淡然,道:“练宗主对妖族颇有些另眼相待之意?”
宝相宗主看着练绮音和秦鸢走下了城墙,才轻叹声,道:“雪宗主,与其在这里猜测宝相宗是什么态度,不如猜猜秦鸢是哪位大能转世?寻常牙都没两颗的狐狸崽子,可没她这本事。”她说完,袍袖一拂,走人!
雪宗主的神情顿时莫测起来。他抬起头看向上空的幻景,忽地觉得牙疼。不可能是月盈,绝对不可能!月盈已经成仙了,再下界,天道不容。不可能是她。可除了她,谁敢称呼月花花为阿呆呀。
秦鸢下了城楼,直叹气,说:“一只妖,在你们这逛个街都这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