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里会死这么多的仙门弟子。
可是有鬼啊。
虽然这个鬼是自家祖宗。
秦鸢赶紧跪在地上合什拜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又磕了几个头,念叨:“大吉大利,大吉大利!祖宗保佑,大吉大利!”爬起来就往铁锅跑。
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坟场里扒死人东西,怕被冤魂缠上。
还是先溜为敬!
秦鸢爬进锅里,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雾。路呢?
她又跪在锅里,说:“祖宗啊,给指个路吧。出不去了。”又合什拜拜。
面前的迷雾突然朝着两旁分开,空出一条大概一米多宽的路。这条路上,每隔几步就是一具尸体,一直边接到山洞尽头。
秦鸢只觉心脏都快停止了。她颤抖着叩谢:“谢祖宗指路。”坐着铁锅,从尸体上方飞过去,也不敢再去摸尸体。
没一会儿,她飞过面前的洞厅,又到了山缝处,里面依然躺满了尸体。
她在满是尸体的山缝里穿行许久,又到了很多有尸体的山洞。
要不是地上的尸体长得不一样,衣服也不一样,都得让她怀疑又绕回去了。可不对啊,她刚才来的时候没这么多的尸体,而且,这路,是一直往下的?
祖宗这是要把她往哪里引?往沟里带吗?
秦鸢又跪好,然后问:“祖宗啊,你是不是指错路了?”声音带着哭腔,只差没哭出来。路依然没变。
秦鸢又喊了声:“祖宗,祖宗你在吗?”
一侧突然传出一个很虚弱的声音:“谁?”
秦鸢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跟着问:“谁?”从声音到人都在抖。为了壮胆,她把雷芒覆盖在身上,想想不保险,又从丹田中释放出月华。
月华出,周围的迷雾一下子就散了。
第44章
山洞里尸骨累累, 最下层的尸体已经化成白骨。大概是因为修炼的缘故,骨骼几乎都呈玉质化,一些白骨上还有符纹般的纹路。
秦鸢调动丹田里的气, 顺着那纹路形状画了下, 符纹在空中化成气旋消失了,应该是风属性符纹。她自己的骨头也有符纹,每一道符纹里都积蓄有大量的雷力, 如果不加以控制, 释放的雷芒能把她整个儿都罩在雷芒里。
这些尸骨的符纹里的气全部散尽,只剩下烙刻在骨头上的纹路。
白骨埋在最底层,一看年头就很久了。有些呈散落状,上面还有暴力破坏的痕迹,像是在战斗中死去的。周围的岩石还残留着爆炸形成的坑、剑气、利刃劈出的纹路。
有些尸骨上带着残破的衣物,还残留着头发以及少部分皮肉组织。更多的则是正在风化的干尸,并没有腐烂的尸体。
秦鸢觉得很神奇, 这里的湿气那么重,地上还有水,有些尸体正泡在水中, 却变成干尸,甚至能看到它的皮掉在地上化成粉沫正随着缓慢流动的水流一点点飘向山洞更深处。
满山洞的水灵气, 一点都不沾这些尸体。
山洞里还有几十具保存相对完好的尸体,死状跟外面的尸体都一个样,但仔细看去, 还是能看出他们有些死的年头较长,身上的衣服都黯淡了, 有些还很新鲜,除了脸色白了点, 没气,乍然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秦鸢把山洞看了一圈,没找到刚才说话的人。她喊了声:“喂?”
对方没应。
她又问:“你是人是鬼?”她又想,或许是妖呢?于是又加了句:“还是什么妖?”
忽然,有视线朝她望来,吓得她迅速扭头,才看到山洞一侧的角落里有一块石头,石头上盘膝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头上顶着一座大概七八厘米高的精致小塔。塔体呈琉璃色,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像给她披了层霞衣。
秦鸢心想:这是被镇压了,还是宝塔护体?
她问:“你是人是鬼还是妖?”又往那女人的衣服看了看,款式有点眼熟。之前在大树上,围攻她的人里有穿这种衣服的。修仙宗门的衣服颜色跟制服似的,都是选某种主打色,再加点滚边点缀。
这女人的衣服款式则相对华丽,颜色多,腰带都是好几种颜色的散发着宝光,衣服颜色鲜艳,发的光也是五颜六色,但这些颜色相益得彰,显得华丽高贵大气。
女人的腰牌上写着“宝相宗练绮音”,腰牌的旁边还有一枚看不出质地的印,上面写着“圣宗有序,绵延永昌”八个字。
秦鸢懂了,这又是大宗派里有身份有地位的。
她是人,自己是妖,道不同不相为谋。秦鸢懒得搭理她,赶紧先找路要紧。她朝着来时的方向望去,那躺满尸体的通道不见了,面前只有一条往下的山缝。
她抓狂地抱着头。
她自从进入山洞就一直往下,都不知道走了多深了,不仅没到头,身后的路还没了。她仰起头大喊:“祖宗,你放我出去呗,我是孝顺子孙。”她说完,又跪在锅里合什拜拜。
她想了想,可能祖宗觉得她没有诚意,故意整她玩儿。她爬出锅,翻出三个小木碗,又把自己的兔丁干摆出来放在石头上,喊:“祖宗,请吃供品。”又双手合什再次拜拜。
兔干丁的香味飘散开,让不远处的练绮音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肚子也随之发出咕地一声。
周围没有反应。
秦鸢又想,可能祖宗需要托梦交流,于是又爬进锅里闭上眼睛睡觉。
她翻来覆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察到有人跳到她放供品的台子上,端起供品开吃,一下子醒了,坐起来叫道:“祖宗你来了……”话到一半,才看清楚吃供品的不是祖宗,是宝相宗的那人。
秦鸢问:“你干嘛吃我祖宗的供品?”
练绮音说:“你祖宗只吃活人精气魂魄,不吃这种毫无灵气的肉。”
秦鸢呲牙。虽然是事实,但不乐意别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