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素素,这是你娘让我给你的。”
李清露迟疑了一下,把玉佩接了过去。铁憾岳登时高兴起来,觉得她这就算是认了自己和她母亲了。
玉佩被他贴身藏着,染上了他的体温。李清露看着玉佩,心里生出了一点伤感。原来自己也是有爹娘的,他们没有抛弃自己,而是一直惦念着她。她心头一酸,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
徐怀山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心里也替他们高兴。他想起方才铁憾岳说还有重要的事要忙,道:“前辈,你要办什么大事?”
铁憾岳方才见这两个人郎情妾意的,这小子早晚要娶自己的女儿,也不算外人,告诉他也无妨。他粗声道:“叫声好岳父来,老子就告诉你。”
徐怀山一怔,随即笑了。铁憾岳这么说,就是认可自己了。他当然求之不得,道:“岳父大人,您有什么大事要办,小婿能助一臂之力么?”
铁憾岳见他武功不错,做人也算上道,越看越顺眼,心里也高兴起来。他道:“我要找姚长易算账,不用别人插手,自己理会得了,你好生保护我女儿就行了。”
他摆了摆大手,道:“好女儿,乖乖等着,爹忙完了就来接你!”
他说着,像来时一般翻墙走了,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李清露一句话没接上,他就已经不见了。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有点惆怅。
徐怀山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安慰地说:“没事吧?”
李清露还有点难以接受,道:“我……我不是孤儿了?”
徐怀山点了点头,道:“你有爹娘了,你爹是天下第一,你娘是名门闺秀。”
他说着也有点诧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么论起来苏雁北就是她的姑表哥了。他眨了眨眼,道:“但我还是个孤儿,没什么厉害的爹娘,也没有武林盟主的表哥……是不是配不上你了?”
李清露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胡说什么,咱们说好要作伴儿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起。”
徐怀山把她抱在怀里,嘴角含笑,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李清露白天刚去花神庙祈求,希望有一天能见到亲生父母,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她喃喃道:“这也太灵了吧……”
徐怀山道:“什么灵?”
李清露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挺奇妙的,我真的想不到,铁大叔和苏阿姨就是我的爹娘。”
徐怀山也有点感慨,幸亏她无论性格还是长相都像娘不像爹,要不然自己实在消受不起。他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李清露道:“你笑什么?”
徐怀山自然不敢说自己方才眼前浮现起一个身高八尺的大姑娘,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粗声粗气地喊自己哥哥的模样。他含糊道:“没什么。”
李清露道:“你还瞒着我。”
徐怀山只好道:“好吧……我是觉得咱们俩八字挺合的,我是甲辰,丙子,壬申……”
要成婚的年轻男女才会互换庚帖,李清露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道:“谁要跟你合八字。”
她转身进屋去了,徐怀山跟上去道:“时辰还没告诉你呢,你猜猜我几时生的?”
李清露道:“不想听。”
徐怀山道:“听听嘛。”
李清露道:“不听不听,睡觉了。”
牡丹花会持续了好几天,街上琳琅满目的十分热闹。徐怀山想陪李清露再出去转转,但她怀着心事,在屋里待着不想出去了。徐怀山知道她是为了她爹娘的事惆怅,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个接受的过程,多给她一点时间应该就好起来了。
他让人上街去买果子点心,给足了钱让挑着贵的买,想哄她开心一点。小厮买了好几包果脯、瓜子、桂花糖拿了回来。徐怀山在花厅里坐着,搁下茶杯看了一眼,感觉乏善可陈,道:“就这些?”
小厮咧嘴一笑,道:“还有呢!”
他从院子里拖了两个竹筐进来。一筐是莹红饱满的大樱桃,另一筐是带着叶子的岭南荔枝。筐子里垫着冰,大老远运过来,果子还是新鲜的。
徐怀山十分满意,从腰里掏出个银锭子赏给他,道:“办的不错,去歇着吧。”
他让人把果子洗干净了,自己留了一点,其他的都给李清露送过去。朱剑屏和赵鹰扬从外头过来了,徐怀山拿起一枝荔枝抛到了朱剑屏身上,道:“吃果子,刚买的。”
朱剑屏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寻思眼前的人是不是钟玉络。徐怀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是你的好哥哥请的,不吃就还给我。”
朱剑屏便笑了,落了座道:“教主赐的,我怎么敢推辞。”
赵鹰扬坐在徐怀山身边,道:“教主,有情报。”
徐怀山把一碟樱桃递给他,道:“说。”
赵鹰扬道:“铁憾岳占领了金刀门在宜昌的堂口,去荆州把苏家的姑小姐接出来了。苏雁北气得不轻,在家里躺了半个月没出门了。”
徐怀山已经知道了,还是听铁憾岳亲口说的。他道:“还有呢?”
赵鹰扬道:“铁憾岳带了些人在洛阳附近埋伏下来了,他跟姓姚的有深仇大恨。属下猜测,他这次来,可能是想对金刀门总堂下手。”
徐怀山道:“他们总堂这边的战力怎么样?”
赵鹰扬道:“这边常驻的有三百来人,姚长易这人多疑,又刻薄寡恩的,身边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喔……有一个叫段横天的武功不错,二十出头,是姚长易的干儿子。除了他之外,别人就都不足为惧了。”
徐怀山道:“什么干儿子,姚长易自己没儿子么?”
赵鹰扬也不太清楚,道:“他有好几个老婆,但是一直没生孩子,就认了个现成的。”
徐怀山道:“三十来岁认个二十岁的儿子,他这不是占人家便宜么。”
赵鹰扬也觉得有点好笑,道:“人家愿意,咱们也管不着。”
“行吧。”徐怀山转头看了朱剑屏一眼,“军师,你怎么打算的?”
朱剑屏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道:“随他们去呗。铁憾岳的武功无人能敌,他要杀姚长易报仇,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业力司犯不着掺和进去,静观其变就是了。”
徐怀山也是这个意思,扬起嘴角道:“既然军师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赵鹰扬还有点顾虑,怕被波及进去。徐怀山道:“万一打起来了,咱们把大门闭紧了,让他们打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