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育种室前,大家在换衣间穿上防护服才进去,里面的温度有一点低。
时见疏带着众人来长桌前,上面通着水,还摆放着不少东西,室内周边是恒温箱,大大小小的都有。
“我们今天要育的种子有四种,这是紫花苜蓿,”时见疏拿出一包种子,“它的特性是适应性强,大部分土地都能种植,都能生长。但是有一个缺点,顶土力差,所以我们要先催芽再播种。”
“这是山苦荬,毛苕子,紫云英,这几样牧草都很抗寒,气候只要不是极寒的地区都能种植,对土壤也不太挑,牲畜都喜欢杂食,我建议多种几种混着吃会比较好。”时见疏一一把种子拿出来,接着道,“大家要注意,每种种子催芽的方式都不相同,这事关它们的发芽率高低。像毛苕子,泡种前,最好先行用砂纸擦拭一下,这样能让它发芽率更高更好。泡好放入恒温箱后,温度也不同,像紫花苜蓿就喜变温……”
时见疏说得非常仔细,无论是现场的众人还是在屏幕后的各牧场主们都是开着录屏,睁大眼睛看着,听着少年细致的话,心跳得有点快,不知是因为少年对种植牧草知识得游刃有余,还是因为少年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去相信,只要认真学,好好学,一定能种出来了。
催芽用时不长,就是一边动作,一边解说,整整花了快两小时,昨天发哑的喉咙经过一夜本已经有点好了,一说两小时,不断回答问题,嗓子再次冒火。
“明天,”时见疏声音卡一下,轻咳两声,哑着声说,“魏航会带你们到储水湖,教怎么翻地沤肥,等三至五天后,芽催好了,再给大家看看是怎么种植的。”
时见疏说的时不时卡一下,咳一下,看得牧场主们都内疚了,直播间的粉丝更是心痛的让他别说了,赶紧去喝水。
“小老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再问你。”荣场主看着这个跟自己孙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心痛了,催着人回去。
时见疏也不是自虐的人,点点头,示意大家一起离开。不过他还没回去,坐上小飞车,往仓库去,众人在他身后看着,心情复杂,明明是帮助他们,却这样竭尽全力。
“啊,种不出来,不行啊!”荣场主大吼一声。
“是啊,不好好学,不是对不起自己,是对不起这么用心的小孩。”
“哈哈,我来时,其实只是来而已,现在,真的要努力学了。”
他这话其实说出很多人心理,不少人都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来学学,能学会种出来最好的,学不会种不出来也没办法。可是现在,少年的无私和负责让他们找不到借口,胸膛被涨得满满的,心痛少年的认真,又感动他的认真。
瞬间有了必须学会,必须种出来的冲动。
时见疏还没到仓库,碰上同样开着小飞车的季元洲,见他对自己挥手,停下小飞车。
“有事?”时见疏尽量简短,并让自己声音正常,可话出来就不正常了,跟迟暮的老人家似的,两个字吐得艰难。
“你怎么了?”季元洲问道。
“讲课!”时见疏再吐出两字。
“懂了,你别说了,”季元洲也知道他这两天讲课的事,没想到能把自己讲成这样子,“我有事得离开了,来跟你说声再见。”
“菜……”
“我让魏航给我打包了两大筐。”
“再……”
“再见!”季元洲再次打断他的话,“走了。”
小飞车转个头,动了动,停下来。
时见疏正要启动车,见他停下,也不动了,疑惑看着他。只见季元洲从车上下来,目光落在副驾驶上,挺直胸膛,举起手敬了一个军礼,而后无声走了。
时见疏垂下头,看向阖着眼睡觉的黍离离,摸摸它的小耳朵。
心里暗忖:好想知道曾经的你是怎么样的。六十年过去了,你对他们仍旧那么重要。
时见疏先去的仓库,远远就看到有建筑公司在建厂房,那桓正在盯工。大家热火朝天忙着,他也没打扰,觉得没大问题开着小飞车去红薯区,魏航之前跟他说了,今天翻红薯的地,这次翻完后,五百亩地翻地工作全部完成,施一遍肥,再翻一次就可以了。
小飞车到达红薯区时,到处都是翻好的地,沿着规划出来的路往里开,看到奥斯在开着施肥车放肥,魏航在很里面。百少菽和建大棚的负责人在聊着什么,有几辆大车,上面放着大棚材料。
这里百少菽也看到他了,对他挥挥手。
时见疏开着小飞车过去,还没下车,大棚的负责人就热情就过来打招呼了。
“时老板,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过奖!”
“哈哈!”大棚负责人哈哈笑着,心想这小老板怎么突然高冷了?不过没关系,有钱赚高冷怕什么,生意做久就熟了。同时暗暗庆幸,当初幸好没因为他只建几个大棚而拒绝,现在他的农场越来越大,自己的业绩也上来了,说不定年尾还能升个官。
“哥,你声音怎么了?还没好?快回去休息。”百少菽昨天就知道他喉咙不太舒服,怎么一夜过去,更加严重了?
“嗯,就来看看。”时见疏简短说道,而后想了想,压着嗓子说,“不要着急,我们不可能瞬间种出那么多地,都是要一批批种的,质量要控制好。”
“时老板放心,我们的质量蓝星有名。”负责人当即拍胸脯保证。
“嗯!”时见疏低低应一声,他喉咙痛得厉害,不想再说话了,“那回去了。”
他也只是来逛一圈,没自己什么事就不呆了。
时见疏回到木屋,静悄悄的,小书应该在房里,小松可能跟李叔去水培基地。走进厨房喝了几口水,觉得还是不怎么好,又翻了药箱,吃了两颗药,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发烧。
奇怪,怎么会发烧。
第79章
时见疏这烧一发就不可收拾,吃药并没效果,反而在他回床躺不到十分钟,全身的温度瞬间冲上来,难受得直哼哼,似梦似醒,只听到很多人在说话,又听不清在说什么,偶尔听到小孩的哭声。
“黍离离呢!”
“喵!”
沉重的眼皮还没睁开又阖上,干枯的唇瓣红得欲滴血,脸色又白得厉害,听到让他安心的喵叫声,人很快又昏过去。
时见疏这一烧烧一夜,第二天早晨人才清醒过来,躺在床上,接受包婶的念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