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 第8节(2 / 2)

独秀 江月年年 2010 字 9个月前

夜色溶溶,唯有灯辉。

宿舍内,楚独秀戴着耳机,用电脑观看节目,偶尔在白纸上勾画。她一口气看完《单口喜剧王》全集,期间还被路过的室友撞见。

“独秀,你在看《单口喜剧王》?”

“对,随便看看。”

室友瞥见屏幕上的节目,索性停下步子,兴致勃勃道:“你喜欢哪个演员?我最喜欢路帆,感觉她好笑。”

楚独秀:“因为稿子写得好?”

“嗯,而且段子结构很完整,不是单靠表演玩尬的。”

楚独秀了然地点头,又跟室友闲聊两句,简单地交流起节目。

她回校后,上网搜索“善乐单口喜剧培训营”,发现是善乐文化建立的演员培养计划,号称集结《单口喜剧王》上资深演员来授课,路帆就是导师之一。

培训营学费全免,不但教授单口喜剧创作,还会提供线下开放麦场地。学员只要填写好报名表,再发送一段脱口秀视频到指定邮箱,就可以等待筛选,被录取会有通知。

楚独秀听完谢慎辞游说,不会自我膨胀到认为节目没她不行,把别人客套当真话,多少就有点太蠢了。

但今天的事对她有所启发,王总对单口喜剧一无所知,竟然都改变主意让她入职,即使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却也证明她的表演有可取之处,否则何必跑来浪费口舌。

既然如此,多学一点也没坏处,就算不做这行,可以当个特长,没准以后用上。

楚独秀将报名表填完,又截取自己的晚会视频,打包投递到培训营邮箱。

单口喜剧培训课在晚上,她白天照旧能复习考公,倒是什么都不耽误。

写字楼内,办公区玻璃墙上张贴善乐文化logo,简约流畅的立体麦克风图案,跟公司名字完美融合在一起。明亮的玻璃墙后,数张桌椅被排得整整齐齐,最前方是收音设备及大屏幕。

这里是善乐单口喜剧培训营的场地,负责人们正核对最后的录取名单。他们从全国招收学员,通过报名表及表演视频选拔,免费进行培训。

尚晓梅作为节目总导演,她望着报名表,激动地搓搓手:“希望培训营能找到些好苗子上节目。”

这是本次培训的主要目的,国内的脱口秀演员太少,想要凑齐一百名选手,还得抓紧时间再培养。

“不过没想到会让我来教课。”路帆长叹一声,“我只教过英语,没教过脱口秀。”

路帆是一名英语老师,单口喜剧是她的爱好。她近年跟同好们翻译外国喜剧工具书,还参与录制《单口喜剧王》第一季,获取一些人气,又受邀做讲师。

“你都翻译过那么多书,肯定没问题的。”尚晓梅道,“再说让聂峰他们教课更不靠谱,没准把学员都整成大碴子味儿了!”

尚秀梅一身运动装,笑容明快、说话爽利。路帆则穿知性长裙,戴着金丝眼镜,讲话慢声细语。她们在屋内有说有笑,哗啦啦地整理起材料。

尚晓梅翻出一本白册子,惊叹道:“哇,我还挺欣赏这个演员,没想到他愿意来上课。”

培训营主要针对缺乏理论的新演员,但也不乏开放麦经验丰富的人。

“我看看,是叫小葱吗?聂老板俱乐部的。”路帆侧头一瞥,她也抽出一本,慢悠悠道,“我知道他,但更欣赏这位……”

正值此时,玻璃门被推开。谢慎辞一袭正装,从外面踏进教室。

尚晓梅看清来人,打趣道:“呦,西装暴徒回来了。”

路帆低头叫人:“谢总。”

谢慎辞朝二人颔首,算是无声打过招呼。

尚晓梅是谢慎辞学姐,她比对方要大几届,后来又合伙开公司,语气也随意得多:“真粗暴啊,人家可把状告到我这儿,说谢总不近人情,不给老演员脸面,硬逼着过来上课。”

尚晓梅主管节目制作,必然要跟演员打交道。近日,谢慎辞取消部分老演员跳过海选的资格,安排他们来单口喜剧培训营,跟其他新演员共同上课一事,被人私下传到她耳朵里。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演员不敢得罪谢总,但心里无疑有些怨气。众人都是兴趣起家,一起在俱乐部演出多年,现在一半人直接跳海选,一半人却要参加培训,无形中就分出三六九等。

“你们不愿意做恶人,不就只能我扮白脸。”谢慎辞挑眉,“明知道他们段子上不了节目,表演方式也不适合线上,却顾及面子不愿意戳破,现在还不培训,录制只会更惨。”

“主要本来就缺选手,这么折腾一遭,容易有人跑路。”尚晓梅唏嘘,“再说同俱乐部的太熟,看着朋友过了海选,自己却得跑来上课,多残酷啊。”

国内脱口秀还没发展起来,不少演员靠热情坚持至今,被人说自身水平不行,自尊心多少都会受挫。

他质疑:“既然觉得残酷,还要搞淘汰制?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的节目策划,每期都要淘汰人。”

尚晓梅理直气壮:“那是戏剧矛盾设置,残酷该呈现在节目上,光堆积在线下多浪费!”

路帆弱弱道:“……原来导演是这么迫害脱口秀演员的。”

谢慎辞低头,瞥见桌上雪白报名册,适时地调转话题:“这是录取的学员?”

“对,我俩刚才还交流呢。”

报名册堆成一摞挺可观,但翻阅起来也没有多少。谢慎辞将名单逐一扫过,很快就浏览完第一遍,又重新拿起手边册子,再次核对学员信息,开始第二遍。

一时间,屋内只剩纸张沙沙作响,另外两人见状面面相觑。

路帆面色迷惑,忍不住询问:“谢总在翻什么?”

尚晓梅提醒:“这是第三遍了。”

谢慎辞将报名册来回翻好几遍,那感觉就像里面夹着支票或钱,不能漏掉任何一页。

“没什么。”

没找到想要的名字,他一时间有些失落。

谢慎辞不负责学员选拔工作,她的水平不可能被淘汰,那估计就是没有报名。虽然他猜到这种情况,但多少还是有点遗憾,想再劝说一轮,又怕对方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