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让他想到他人生中第一次失败。
十年前棋院那盘棋。
那个比他小三岁的少女,赢了他三子,拍合照的时候,挤到他旁边来,笑得一脸得意灿烂,比耶的手指都快戳到他的脸上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就像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眼睛亮亮的,得意和挑衅全都藏在嘴角翘起的弧度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横插进来。
“大哥。”
裴墨背着书包走了过来,看到裴邵在和贺莹说话,显然有些意外,探究的眼神看了贺莹一眼。
裴邵微点了下头,目光又凉凉地掠过贺莹,然后对他说:“走吧,顺路送你去学校。”
显然他对裴墨的排斥并不如顾宴那么深,只是语气是冷淡疏离的,并不亲近。
如果是平时,裴墨一定不会拒绝的,可这次,他却拒绝了,他笑着说:“不用了大哥,我还有事要跟姐姐说。”
裴邵又看了一旁的贺莹一眼。
贺莹一脸无辜地回看他。
裴墨就站在她边上,一脸阳光。
裴邵忽然察觉自己的多余,胸口无缘由的升起一丝烦闷,冷着脸走了。
裴墨看着裴邵出了门才问贺莹:“刚刚大哥在跟你说什么?”
贺莹从裴邵刚才的态度中判断出他并没有要直接开除她的意思,心里轻快不少,笑着说:“哦,他让我好好照顾顾宴。”
裴墨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贺莹在骗她,刚才他远远地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还有刚才他留意到,大哥看向贺莹的视线,似乎太频繁了一点。
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向她伸出手:“我的东西呢?”
贺莹已经准备好了,笑着把香包递给他。
大厅外的裴邵在上车前忽然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贺莹把什么东西给了裴墨。
两人说着什么,贺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她也在他面前笑过很多次,只是不是那种虚伪的假笑,就是带着攻击性的挑衅的笑。
“裴总?”司机小王小心翼翼地叫他。
裴邵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弯腰上车。
·
裴墨拿着贺莹给自己的香包,随手翻了一下,居然发现在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墨”字。
他愣了愣,看着贺莹:“这是专门给我绣的?”
昨天他看过了,褚沅的香包上没有字,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香包。
贺莹微笑着说:“既然是送的,那总得费点心思才送的出手吧。如果你喜欢这个气味,可以把它挂在衣柜里,会香很久。”
裴墨捏着香包,看着上面那个小小的“墨”字,本来他没把这个香包当回事,又不只是他一个人有,可是当这上面绣上他的名字以后,这好像就成了独属于他的东西。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在这个家里,他所拥有的独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
他把香包捏在掌心里,看着贺莹,嘴角微微翘起,艳丽的眉眼异常柔和:“谢谢,我很喜欢。”
贺莹没把这当回事:“你喜欢就好了,快去上学吧。我也要上楼去了。”
裴墨点点头,笑的很阳光,疏凉的眼睛仿佛也有了温度:“那我去上学了,姐姐再见。”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晚上见。”
贺莹摆摆手,一脸亲切大姐姐的笑容:“去吧,再见。”
裴墨手里紧紧握着贺莹给他的香包,背着书包走出了大门,脚下的步子罕见的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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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
裴墨路过褚沅的座位时,随手把褚沅的那个香包丢在了她的课桌上。
褚沅捡起桌上的香包,闻了一下:“是挺香挺好闻的。”然后就随便丢到了课桌里,扭头看向斜后座的裴邵,然后一眼就看见挂在他书包拉链上一晃一晃的香包:“那个护工姐姐也给你做了一个?你花钱了吗?”
裴墨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挑眉,艳丽的眉眼漂亮的让人难以逼视:“我需要花钱吗?”
“切!”褚沅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说:“你好土啊,干嘛把这个挂在书包上。”
裴墨脸上的表情瞬间敛了起来:“关你屁事。”
褚沅被骂了,居然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说:“哎,我晚上去你家找那个姐姐下棋吧?”
裴墨冷着脸回:“她没空。”
褚沅皱眉:“你怎么总说她没空啊?那她什么时候才有空?我可把钱都给她了。”
裴墨没说话,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操作一番,然后对褚沅说:“转给你了。”
褚沅愣了下,然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来看了一眼,裴墨给她转了一千。
“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