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事,他得尽快学会这里的文字。
读完了一页,翻页时,邱鹤年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你很喜欢这本书?”
清言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这里面说的地方,要是能去亲眼看看就好了。”
闻言,邱鹤年沉默地看了他一阵,好半天没挪动视线。
清言知道他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中了,并没出声打扰,只静静等着。
过了一阵,邱鹤年又开口道:“下一次的院试在后年,如果你想,我供你继续读书,后年你去参加院试。”
闻言,清言浑身轻轻一颤,垂下了头。
他不可能去参加院试的,就算他把字都识全了,练好了,该学的都学会了,他也不会去。
清言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他不会在他不感兴趣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邱鹤年不知道这些,也没想过万一清言考中了,将来一级级考上去,当了秀才或者甚至做了官,还会不会回来这个贫苦的家来,他可能最后忙碌了好几年一无所获。
清言的钱不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是中奖中来的,被人骗钱骗感情还那么难受呢,更何况邱鹤年这样辛苦攒的钱呢。
这个人太好了,好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他心里又有点酸唧唧的,在他脑海的资料里,邱鹤年可是为了原主走上断头台的,尽管这件事其实并没实际发生,清言本来也没在意,而且他也正是因为人家的赤诚和专情,才决定死心塌地跟他过日子的,但邱鹤年对他越好,他就越是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也许不论邱鹤年娶的是谁,他都会对对方这样无所保留的付出。
想到这一点,清言简直抓心挠肝地难受。
他在床上无意识地翻来覆去烙饼,直到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抓住他的手。
清言一下子僵住了。
窗帘拉着,屋子里进不来月光,很黑。
身边躺着的男人撑起身体,靠了过来。
清言眼看着黑影靠近,不言也不语,鼻子里飘进来对方身上干净的皂角味道,身体侧面的皮肤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他脑子里那些瞎想立刻都丢到了脑后。
在男人置身于他的身体上方时,清言的呼吸简直都停滞了,心跳得飞快。
“咕咚。”他实在没忍住,吞了口口水,与此同时,高大的黑影伸出手,把清言翻滚时压在身下的被子扯了出来,又给他严严实实盖好了。
再之后……男人又躺了回去,轻声道:“不早了,睡吧。”
这句话说完,他就再没其他动静,过不大会,呼吸渐渐和缓均匀起来,明显已经睡着了。
清言则在黑暗中睁大了眼,无言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心里如翻山倒海。
就在刚才,他明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兴奋”了。也是刚才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在馋他相公的身子。
尽管那事儿疼是真疼,但架不住他相公身材太好,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竟还想试试。
其实,睡觉之前洗澡时,他是以为今天肯定躲不掉了,心里都做好打算,今晚就咬牙忍了,让男人尽个兴。
可……什么都没发生,清言心里那点又担心又暗藏的期待,一起落了空。
兴许是白天活多累了,身边的男人睡得很熟,清言却咬着被角想哭。
因为,清言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成亲好几天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却只有新婚夜那么一次。
明明今天洗这么香喷喷的,气氛也到位了,男人却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会不会……是那晚体验糟糕的人,不只他自己一个。
在他嫌弃对方蛮干,弄得他很疼的同时,人家是不是也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啊!
“啊啊啊啊啊!”清言的心情一下子好差,差到好晚也睡不着。
第10章 准备上山
不管清言怎么想,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转眼他进这个家门就有一周多了。
腊八那天,邱鹤年并没休息,照样去铺子里干活。
眼看着就三十儿了,他得在年底前赶赶工,把客人定的铁器都交到人家手里。
李婶给了清言一大碗腌好的腊八蒜,他给她盛了小半锅自己熬的八宝粥。
两人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清言问道:“我看您这年货都备得差不多了,我叔哪天回啊?”
闻言,李婶本来高高兴兴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低着头好半天没吭声。
清言怔了一下,觉出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李婶抹了把眼睛,抬头看向他时,才发觉他的不安,连忙道:“不干你的事,因为我平时不爱让人提,大郎估计就没告诉你。”她捡起一颗掉落出编篓边缘的瓜子,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磕了,含糊地道:“你叔他早就没了。”
清言惊讶地看着她……脸侧的简介,那列字写着:李喜珍,南惠县知县秦凉川之妻。
他这几天偶尔出去挑水或割豆腐,在路上看见的村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