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窈窕 第60节(1 / 2)

风月窈窕 司雨情 2207 字 9个月前

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上京城里那些跟她差不多年岁的贵女,谁不是每日吟诗作赋养养鸟种种花,她为什么会喜欢抛头露面在外奔波?

可就是这样一个坚韧要强的姑娘,那天夜里, 是有多么的万念俱灰,被他逼得竟然要去死。

拿一船人的性命去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还是他自己的女人。赫连煜,你真他妈该死。

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觉得嗓子更难受了,动了动喉结,想压下这种又酸又涩的感觉。

可事已至此,要他对秦乐窈放手是做不到的, 只能从别的地方去想办法补偿。

热泉的温度高, 秦乐窈泡了一会发出汗就起了身, 她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些,出来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自己一个人又默默地坐回了石头上。

赫连煜的身位比她高些, 视线跟随着她的步伐,待到她坐下之后,二人之间便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之中。

半晌后, 还是赫连煜先憋不住,主动跟她开口道:“你之前说的那个……那个男人, 是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秦乐窈没理他, 靠在山壁边上似在怔怔出神,就在赫连煜以为等不到回答了的时候,她冷淡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借机从石头上下来,离她坐近了些,心中有所猜测,却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只能小心问道:“是被蒙了眼?”

“没有,但告诉我的只是一个称呼。”秦乐窈情绪毫无波澜,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赫连煜追问:“什么称呼?”

她不说话,淡漠扫了他一眼,男人又询问道:“嗯?”

半晌后,秦乐窈收回视线,冷淡回绝:“不需要你替我出这个头。”

赫连煜舌尖在后槽牙上扫了一圈,没作声。

御林军的士兵将山路上的积雪和断木清扫开来,很快就循着赫连煜留下的记号找了上来,将二人给救了出去。

秦乐窈坐在回城的马车里,撩开车帘向外看着,已经快到小年了,街上的百姓们一个个都穿得鼓鼓囊囊的。

赫连煜坐在旁边瞧着她。

从他强行将她带回来之后,秦乐窈就时常都是这样一副对什么事都兴致不高的颓然模样,他知道这是因为情绪所致,也知道这其实是她的软抵抗。

他原本以为,只要将她强留在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但现在人留住了,他却又贪心地想要更多。

赫连煜不想看着她如此颓靡,但又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高兴起来,不管是说宴请补过生辰,还是送她些什么礼物,统统都被秦乐窈一口回绝,似乎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在她抗拒的范围内。

还是没有找对方法。

一个街角转过去,秦乐窈一晃眼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猛地一个激灵,那种淡漠颓然的状态瞬间被冲散,她从车里站起来探出头去又仔细追回去看了一眼,但街上人流攒动,已经找不见刚才的人了。

“怎么了?”赫连煜去握她的手,顺着人的视线也往外看了眼。

“停车!!”秦乐窈一声厉喝,丢开他后就直接掀了帘子,也不管车还未停稳,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

车夫惊惶叫着:“诶诶姑娘当心!”

急喘呼出的热气变成了一团团向上的白烟,秦乐窈往前追了一个街角,心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但不论视线怎么游转,都还是找不到刚才看见的那个身影。

就好像只是她看错了一样。

“怎么了,窈窈?”赫连煜也跟了过来,“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秦乐窈不答他的话,将人推开后视线只视线四处搜寻着,尽管漫无目的,却也仍是不甘愿轻易放弃。

她又往前找了一条街,拐角刚一转过去,便又在街尾匆匆一瞥到了那衣衫的颜色,秦乐窈发狠似的拔足狂奔,气喘吁吁绕过街尾追过去的时候,正好便看见那人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贵人一起上了马车。

不会看错的,这辈子化成了灰她都能认出他来。

那马车周围有好几个护卫家丁围守,秦乐窈只能死死盯着它慢慢走远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赫连煜一直是跟在她身侧的,男人注意到她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了,但面前的这是一条主街,四五辆马车在并行着往前走,正前面还是顶有名的登瀛楼,进进出出的全是人,根本分辨不了她的目光焦点在哪。

秦乐窈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闷着嗓子转头就走:“没找什么。”

入夜,主宅的屋里烧着猩红的炭盆,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丝毫烟火味,暖烘烘的,内室与春日无异。

刚沐浴完的秦乐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梳妆的铜镜前坐了快半个时辰了,盯着镜中人的眼睛,一动不动。

赫连煜观察了半晌,慢慢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定格好久的篦子梳,秦乐窈回神,赫连煜温声道:“我给你梳。”然后便将东西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不用。”她想起身,又被男人按着肩膀坐了回去,“坐着吧。”

这醒神的片刻也不过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秦乐窈的神思就又被别的事情牵走了,她心不在焉坐在那,赫连煜将她的青丝执于掌间慢慢梳着,从铜镜里观察着她。

赫连煜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手里过过多少条人命,下午秦乐窈在街上时候眼中掠过的浓厚杀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是愤怒亦不是怨恨,是清清楚楚的杀气。

但以二人现在这关系,他直接问,她肯定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于是赫连煜也没轻易开启这个话题,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给她梳着头发。

秦乐窈这一整个晚上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吹灯之前,她终于是忍不住,向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问。

“有什么直接说,不用支支吾吾的。”赫连煜等了一晚上总算是等到机会了,他眼睛一亮,结果下一瞬秦乐窈却又反悔地摇头道:“没事,我先睡了。”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还能说一半的。”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赫连煜才不肯依,一把攥着她的脚踝又将人拉了过来,“说啊 ,你刚刚分明有话想说的。”

“嗯?”男人拇指轻轻揉捻着她的踝骨,鼓励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看起来有些眼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