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色的纸巾上,能够看得更清楚。
那竟然是一点番茄。
原野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更加确定了。
“是我们吃的番茄罐头。”
“……怎么会在这里?”解忆疑惑道。
原野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沙发和地上平躺的高山遥。
“你愿意陪我去套房那里看一看吗?”他说。
“我正好想去调查一下。”
两人一拍即合,让剩下的人注意一下高山遥和冯小米后,结伴走出了休闲厅。
在他们出门寻找信号之前,高山遥已经将自己锁在了一间套房里。
套房一共有九间,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只有追出去的原野一人知道,高山遥把自己锁在哪一间房。
解忆看了原野一眼,他的神情显示他们在想同一件事。
凶手何时行凶,怎么行凶。
“就是这间。”原野在第三间套房门口停了下来。
这不是高山遥一开始住的那间房,也不是他和宗相宜一起住过的那一间。
他选了一间此前没有人住过的空房间。
一进这间套房,解忆就看见了高山遥的西装外套,被随手扔在房间内的沙发上。
床上的被子被拉开了一半,床单也是皱皱巴巴的,显然高山遥在这之前躺过。
“高山遥逃出休闲厅后,把自己锁在这间套房里。他可能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休闲厅?”
一个千方百计想要逃走的人,什么情况下会去而复返?
“他是自己过来的,还是被强制转移过来的?”解忆说。
“……这就要等高山遥醒来之后才知道了。”原野拿起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顿了顿,“我最想不通的,是他昏迷前说的那三个字。”
斑马线。
为什么要说斑马线呢?
如果是指代凶手的话,直接说名字不是更好吗?
如果不是指凶手——水中维纳斯水下一层他们已经找了无数遍了,哪儿来的什么斑马线?
前三起凶案刚刚理清头绪,第四起凶杀未遂案再次让解忆坠入难辨的迷雾。
两人分头行动,希望在高山遥暂住过的这间套房里找到线索。
从玄关进入套房后,房间尽头就是一面观景玻璃墙。房间内有一张白色大床,床和玻璃墙之间有着可供宾客休憩喝茶的小圆桌和两张椅子。天花板上垂吊着华丽的水晶大灯,明晃晃地照射着眼睛。
“高山遥会不会是没有看清凶手?”解忆忽然闪过一抹灵光,“他被割腕的时候,神智已经不清,再加上头顶强光的照射,所以他——”
看到的是斑马线之类的东西?
解忆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自己也想不到,什么东西会让人想起斑马线。
“你是说,他被割腕的时候已经被迷晕了。”原野沉吟片刻,“有这个可能。”
“而且,他一定是在休闲厅被割腕的。这间套房里我没有发现被清洗过的痕迹,如果是在这里被割腕,一定会在什么地方留下血迹,或者清理后的水痕。”原野说。
现在解忆知道他一直弯腰找寻的是什么东西了,他在寻找凶手留下的清洁痕迹。
“按照你的推理——”解忆的脑子飞速运转着,“高山遥是自己出的这道门,有人敲开了他的门,或者是他自己有什么目的,所以要出门。”
“我们刚刚才和他闹掰,不大可能是我们之中的人敲开了他的门。”原野说。
“那就只可能是他自己在什么目的下,走出了这间房。”解忆又迷糊了起来,“可是,他为什么会去休闲厅……”
“保险起见,我们去其他房间也看看。”原野说。
解忆跟着他一起出了房门。
两人把整个水下一层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额外的血迹,高山遥被割腕的第一现场,几乎能够肯定就是休闲厅。
现在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当初费劲从休闲厅逃走的高山遥,为什么会回到休闲厅?
难道是凶手在其他地方先把他打晕或者迷晕,然后再搬到休闲厅来割腕?
凶手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怀着满腹疑窦,两人再次回到灯火通明的休闲厅。
高山遥还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谁也没有升起要让他好过一点,搬去长沙发上躺着的念头。冯小米和他一人一头,占据了休闲厅的两角地面。
“你们总算回来了,怎么去那么久?”正蹲在高山遥旁边检查他呼吸的宗相宜站起身来,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除去两个行动不便的伤患,休闲厅里还剩下唐柏若、宗相宜和高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