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瞬间侵占感官,傅绍南倏地皱眉。陶心乐稍稍歪过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恰好贴在男人的唇边。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害怕不能解决问题。陶心乐很小声地开口,脸颊挨着傅绍南的侧脸。
“给你咬。”
傅绍南垂下眼睛,干燥的唇瓣若即若离,几乎就要触碰到那块软嫩的皮肤。他听到陶心乐继续说着,很小心地在讨好:“你别生气。”
话音刚落颈侧就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傅绍南叼住那块软肉细细啃咬。很快那里印下一个暗色的吻痕,像糜烂凋零的花瓣。
疼之后是微微的痒,男人说话时陶心乐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灼热滚烫,与他唇舌的温度一样。
“以前我想过一个问题,刚认识你的时候。”傅绍南侧过头,恰好看到陶心乐有些茫然的目光。
气氛诡异的平和,陶心乐温顺的讨好似乎起到了作用,傅绍南看起来没有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于是他接上话,轻声询问:“什么问题?”
傅绍南看着男生鼻梁上那颗咖色小痣,意外的坦诚。
“你在床上会不会也像平时那么乖。”
陶心乐思考了几秒钟,看着傅绍南旧事重提。他不知道傅绍南会不会又跟他生气,但还是鼓起勇气把话重复了一遍。
“你跟他们是一样的。”
——你跟他们是一样的,只是想操我,而且你刚刚也答应我了。只不过你现在对我有兴趣,所以不喜欢我把你跟别的男人去比较。
傅绍南当然能听懂,睡衣宽松,男人的手轻易探了进来,眼里一片漠然。
“是,我跟他们没有区别。”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好几天,陶心乐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刻。
到了后来傅绍南一碰陶心乐他就开始掉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大抵是痛的,爽的,又或者是企图用眼泪让男人心软。然后陶心乐会听见自己控制不住的叫床声,沙哑绵软,羞耻却放荡。
傅绍南比陶心乐想象中的更疯更贪婪,他时常要等陶心乐自己哭一会儿才去哄他。很怜惜地摸他脸,亲他哭得发热的眼皮。
“傅绍南……”
陶心乐这时不再叫他哥哥了,全名全姓地喊他傅绍南,凑上来要亲吻。
这也是陶心乐这几天发现的,跟男人接吻时他会温柔一点。偶尔陶心乐也会沉溺进去,无意识地蹭着傅绍南硬邦邦的胸膛,像是在撒娇。
好在这种无休止的荒诞终于被按下了停止键。
助理谨记着老板的叮嘱,拿着一份几千万的保单,给傅绍南打电话前想这么大的金额应该算得上是特别紧急的事。
当时傅绍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接起电话。陶心乐躺在他腿上,侧着身脸朝着电视,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嗯,我知道了。”
傅绍南打完电话伸手来抱陶心乐,松垮的睡衣缩上去一截。腰侧白嫩的皮肤露出来一点,满是斑驳的指印,交错着叠在一起。
其实陶心乐压根没睡着,傅绍南也清楚他是在装睡。
“公司有点事,我要先走了。”
傅绍南看着陶心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装得像模像样的。他没错过自己开口时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傅绍南也没戳穿,继续说道:“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哦……”
陶心乐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男人就伸手来摸他的脸颊。傅绍南逗弄似地捏陶心乐的脸颊肉,陶心乐皱着眉,垂着眼睛有些恼怒地来捉他的手。
“明天晚上下班前我要见到你。”
陶心乐顿时愣住了,下意识地抬起眼。傅绍南松开手,平静地同他对视,语气低缓:“你也可以不来,或者躲起来。”
“宝宝,你可以去赌我不会再找到你。”
“选择权在你。”
傅绍南讲这番话时语调平平,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他是真的在陈述,告诉陶心乐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第二天陶心乐睡醒,独自坐在客厅里。男人终于离开了,家里空旷安静,然而陶心乐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出票成功的界面,从a市到z市要乘坐三个小时的飞机。现在是早上八点,傅绍南给陶心乐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九点,陶心乐叫了一个跑腿上门的外卖,上面写明了自己的要求。
十点,外卖小哥送货上门,把一个购物袋放在了六楼楼道口。几分钟后深绿色的防盗门被打开,陶心乐探出脑袋,拿走了那个购物袋。
十一点,午餐剩下一大半,陶心乐放下筷子,好像就没什么食欲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被拿了起来,陶心乐再次点开买票app,手指点在退票按钮,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十二点,陶心乐收拾好茶几上的外卖盒丢进垃圾桶,打开冰箱门大致看了一遍,一些临期食物被统统拿了出来。陶心乐拆掉那个购物袋,把里面的一套运动服穿在了身上。
运动服是最常见的款式,立领,长袖。陶心乐把运动服拉链最顶端,再穿好运动裤,遮住了自己的手腕、脖颈、小腿、脚踝。
起飞时间是在下午两点,那些临期食物被塞进购物袋。陶心乐拿好证件扎好垃圾袋,走到家门口又转身,带走了沙发上的游戏机。
防盗门被关上,一时间整个楼道里都回响着那声重重的关门声。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生身形单薄,确认已经锁好了门。
网约车司机准时打电话进来,陶心乐风风火火地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