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诡异的场景,和今天很像。
不等他细想,胡岩去而复返,小声的道:“三哥,这件事是不是和阿烟姑娘有关?我听闻南疆人有种蛊术,可以操控人,那些人就很像是被操控的样子,否则怎么会对自己人出手?”
见齐誉皱眉,胡岩声音小了下去,但依旧在说话:“三哥,多加小心。”
如果此事当真是阿烟做的,那……
那她是比黑衣人更可怕的存在。
如果她想,她一个人就可以将这里所有人都杀死。
胡岩打了个寒颤,看向马车的眼神讳莫如深。
“去做你该做的。”
不知是错觉还是风吹的关系,胡岩觉得三哥语气有些冷。
“是。”
马车一直没有声音,直到属下来报,说前方有个废弃土屋可以避雨,他才走近车帘处,轻声问:“换好了吗?”
半响,透过轻薄的帘子,有女子细如蚊讷的声音传来。
“好了。”
齐誉掀帘子上车,他看不见,但感受到车里暖意大增,她的呼吸也平缓了不少。
“我们去避雨。”
阿烟嗯了一声。
发梢还在滴滴答答的滴落水珠,在齐誉的耳朵里格外明显,他找到包里的面巾递给她。
“擦擦头发。”
阿烟抬眼看过去,就见拿着面巾的手上有伤,且伤口很深。
大概是车里暖和,阿烟没那么抖了,不过声音又轻又小:
“你受伤了。”
“无碍,”齐誉的手还在半空中,阿烟到底接过面巾,将乌发上的水擦拭干净。
她发鬓松散,上头的簪子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等擦完头发,她将面巾放在一旁烤火。
车帘留有一丝缝隙,暖炉里的炭发出轻微的响动,将潮湿赶走,留下一片干燥。
齐誉后背靠着车壁,双目紧闭,看样子是累了。
过了会,胡岩来了,隔着帘子道:“三哥,那屋子漏雨,我让受伤的人先过去了,你和阿烟姑娘就在马车里吧。”
也只能这样了,齐誉嗯了一声,阿烟则是小声问道:“荷花荷叶呢?”
大概是方才修罗场面太让人印象深刻,冷不丁听见阿烟的声音,胡岩还吓了一跳。
“没事,在马车里,我让人守着呢。”
那个马车里不止有阿烟做胭脂水粉的材料,还有他们的物资吃食。胡岩又送来一些外伤药和一盒糕点,另外还有套干爽的衣物。
衣物自然是齐誉的,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早就染了泥土和鲜血,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自然不好受。
阿烟见状要出去,好方便他脱衣服,但齐誉犹豫片刻后阻止,只道:“你转过去就好。”
外面还在下雨,阿烟本就被大雨浇过又受到惊吓,一张小脸白的吓人,若是再被风雨刮过,怕是要生病。
阿烟这会儿格外的听话,闻言又坐了回去,脚踝上的银铃响了两声。她背过身,低垂着眼眸,道:
“你换吧。”
衣物摩擦声音很快就消失,他道:“好了。”
阿烟回过身,见他果然穿戴整齐,连脚上的鞋子都换好了。
旁边堆放着俩人换下来的衣物,他的在上面,她的在下头。
阿烟视线扫过,又看向暖炉。温暖让阿烟的手总算是没那么冷了,她拿过外伤药,问他:“我给你上药?”
齐誉本想说不必,但不知怎么他又咽了下去,只微微颔首。
小姑娘靠近的时候,她身上特有的气息传来,掺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方才血腥气还没那么浓,说明不是他身上的伤,而是她受伤了。
长眸轻蹙,齐誉道:“你受伤了,伤口在哪?”
阿烟上药的动作一僵,欲盖弥彰似的赶紧晃脑袋,意识到他看不见后,她立刻开口回答道:“我、我没受伤。”
拿着伤药的手指纤细,但指腹上带着暗红。
她换了另外一只手给他洒药,故作镇静的道:“我真没事。”
齐誉不再说话,阿烟悄悄松了口气。
趁着将药放回去的功夫,阿烟给自己指腹上也涂了一些。
“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