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225节(2 / 2)

“反应过来了?”祝凌直起腰,示意明一将人押走,“我不会轻罪重罚,罔顾律法。钱大人只要能将着密云缎的来历说得清楚明白,途经合理,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她轻轻一笑:“当然,这就要看大人的本事了。”

钱富春被压走,祝凌重新回到大殿中,她坐在位上,看了眼自己右手边的太仓令,脸色苍白的太仓令被她看得一哆嗦。

祝凌抽出文州郡郡守狄连云的折子,放在了太仓令桌上:“现在有钱了吗?”

太仓.恨不能当场遁逃.令迅速回答:“有、有的!”

祝凌将折子向前一推。

太仓令:“……”

含泪接下.jpg

上司被干掉还提前升了官,这是好事!他要努力———更努力才行呜!

就这样,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太仓令写写算算,祝凌就在旁边盯着他,太仓令从一开始字斟句酌,战战兢兢到后来彻底麻木放飞自我,只用了一本奏折的时间。

在他将苏西县玉水山雪崩的后续情况处理完后,祝凌将他列好的一沓条陈都拿过来细细地翻了翻,心里大致有数后,她将这些东西还给了太仓令:“做的不错。”

太仓令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多谢公主夸———”

他的话还没说完,祝凌反手就从自己的案几上拿出另外五本———厚厚的五本。

她冷酷无情地将这五本放在太仓令案几上,迅速道:“这五本,也需要和你对接。”

而这时,太仓令卡在喉咙里的最后一个字才在震惊中幽幽地脱口而出:“……奖。”

他看了看祝凌,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治粟内吏的官印,特别想真诚地询问一句———

公主啊,这个官位……他能不升吗?

祝凌一连在集贤殿里驻扎了将近十天,充分感受了羌国的朝堂疯狂内卷的现状,卷到后面,祝凌这条咸鱼彻底咸不住了,为了能尽快结束这场折磨,意识空间里吃零食玩游戏的小肥啾惨遭毒手,被祝凌拉来做了壮丁,一起加班加到天昏地暗。

最后一天,小肥啾用翅膀尖拍了拍自己头顶已经耷拉下去的呆毛,有气无力地问:【真、真结束了?】

它的薯片!它的无骨凤爪!它的酸奶块!它的草莓干!呜呜呜呜它想死它们了!

“放心,结束了。”祝凌将最后一点事物处理完毕,此时大脑放空,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解放了———终于解放了!

【太好了。】小肥啾整只啾瘫倒下来,它调出自己的零食大礼包在里面翻翻捡捡,只听“哗啦”一声,一大堆零食从天而降将它淹没,它的翅膀在零食堆里扑腾着,脸上露出□□的表情。

不用内卷的日子,真的太快乐了!!

祝凌交接完最后的事物,环视了一圈集贤殿,每个人都累得面无表情,但眼睛亮得快要发光,因为长久的忙碌终于到了解脱的时候。

“奉常大人,告辞!”

“林大人,在下先走一步!”

“赵大人我们后日见!有什么事后日再说!”

“没问题了!这个郡的新农具已经全部整好,派人去运送了!”

……

———祝凌踏出集贤殿殿门的时候,身后就是以上的对话声。

她几乎是飘到了寝居,凭借着本能完成了洗漱,然后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上,再睁眼的时候,天就亮了。

祝凌:“……”

通过这几天的经历,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她在床上坐着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反应过来今天就是羌国撞拜祭的日子,羌国近几年每到这日,便会应景地落下蒙蒙细雨,不会将人淋得睁不开眼睛,只会沾湿人的眼睫,在身上披一层薄薄的水雾。

祝凌出了寝居的门,没让明一和光五跟着,独自逛起整座羌王宫来———除了那日夜探,她竟然连观察观察她所居住的地方的时间都没有。

她穿过木制的长廊,从廊下向露天望去,蒙蒙细雨沾湿勃发的草木,春日的生机已然到来,有零星的宫人在树前祭拜,雨雾沾湿眉眼,又落在笑窝。

于是祝凌也弯起眼睛。

木制的长廊终有尽头,祝凌走到了一座宫殿里,宫殿的屋檐下、淋不到雨的位置,红线系着圆圆的煎饼挂在空中,远远望去,像一轮轮浮空的满月,又像高悬的金乌———这就是寄托着百姓美好愿景的“补天穿”。想来在羌王宫之外,家家户户的屋檐下,也应是这般场景。

祝凌就这样通过木制长廊在各个宫殿里穿梭,蒙蒙细雨将一切都变得温柔,她听到欢声笑语,听到这座宫殿里的生机与活力,她看到雨水中的拜祭,看到对天地自然发自内心的诚挚。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越来越偏僻,雨水沾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心境却越来越平和。

忽然,她听到了人声,有的清脆稚嫩,有的成熟稳重,都散漫在这雨中;她听到轮椅摩擦过青石地面的声响,听到枝条被人漫不经心拂开的簌簌……她循着声响望过去,几棵石榴树下,出现了一道坐着轮椅的身影,吊儿郎当地笑着,看向她的方向。

那熟悉的眉眼似乎在记忆碎片中出现过———是光五的师父,是曾经那些明光卫中的光一。

“公主。”她带着如记忆碎片中那样不着调的笑,唤着她,只是她的身边,少了很多人。

少了练武成痴的明一,少了喜欢做菜的光二,少了小曲儿唱得特别好的明三……少了许许多多熟悉的人。

身体里残存的记忆碎片再次出现,遥远的过去好像就在眼前。

“年年拜雨水,雨水萌新芽……”

那是雨雾朦胧之中,一张张青年的笑脸,每个人都将系着红绳的煎饼,高高低低地挂在屋檐下,一边系一边念叨着雨水的拜词:

“一拜身长健,二拜亲人在,三拜国安泰,四拜有今朝———”

时间过得太久,碎片已不够清晰,蒙上了一层过去的、久远的雾气,记忆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