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以前没把自己当成人而已。”
“你既不觉得自己是人,自然不会深入地去了解人。你既不懂,又何错之有呢?”
“你已经学得很快很快了。”
“我……以前也没有想要去懂你的思维。”施云琳不自觉地捏了捏亓山狼的手腕,“我现在已经懂很多了。”
进步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亓山狼望向自己被她双手捧着放在她腿上的手,终于开口。
“玉。”他说,“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反手握住施云琳的手,将她的手紧紧裹在掌中。他盯着施云琳的眼睛,沉声:“我会做到。”
施云琳茫然望着他愣神良久,好半晌才缓慢摇头。她又觉得有些好笑,低声道:“你怎么突然一下子变这么聪明了?宁愿你像以前那样听话半懂不懂。”
忽然的一阵风,吹动幽潭水波一层叠着一层荡过来。
“如果你觉得当人挺不错的,那就试试。如果你试过了还是觉得当狼快意些,那就做一头无法无天的狼。”
“你不能把我的喜欢当成一种压力。”
“你可以为了我改变,但是不能为了我去舍弃你的自在。”
“我……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又不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施云琳垂眸望向水面,声音低柔下去,“你在我心里都是珍宝琅玉。”
暖风将垂柳吹进水里,柳枝温柔地挑出涟漪,檐下珍珠相碰细小的琳琅之音成了女郎诉情的伴奏。
施云琳说了好些话,亓山狼安静地听着。当她不再说,而是转眸望向一圈一圈的水波时,亓山狼才开口。
他说:“不信。”
施云琳愣了一下,气恼地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爱信不信!”施云琳爬起来要走。人还没站直呢,直接被亓山狼微用力一拽,她就倒进了亓山狼怀里。
施云琳挣了挣,根本挣不开。
“你欺负人!”施云琳在他箍着她的手臂上用力拍了拍。拍也拍不开,他就像个无法挣开的牢笼。
亓山狼握着施云琳的腰将人拎起来转了个方向,让她面朝着他坐在他腿上。
施云琳望向他,这才看见他眼底的笑。也是才知道他刚刚的“不信”是故意逗她。这人如今是真的学坏了,真话假话奇奇怪怪的话都能说了。
亓山狼将人圈在怀里,道:“这次走要很久。”
施云琳这才不再挣了,她问:“要走多久?很久都见不到你了吗?”
这场战役不好打,耗时以年计,或许期间可以回来见见她。但是或许的事,便是不确定的事。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亓山狼不会轻易承诺。他只是说:“会尽快。”
施云琳还要张嘴说话,亓山狼直接打断她:“别说话了,让我看看你。”
他的眼睛和耳朵,不想分心。现在只想多看看她。
施云琳果真不再说话了,任由亓山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可是施云琳怎么也不会想到亓山狼这句“让我看看你”竟是一动不动盯着她半个时辰。
她蹙眉,手心轻推他的肩膀,嗔声:“看好了没?”
“没有。”
施云琳被看得不自在,将脸转到一边去,去看潭水上映出的两个人的影子。
亓山狼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继续盯着看。
“没看够。”他说。
施云琳语塞又无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一点多余,这头狼想要改头换面真正成为温润如玉的郎君简直难如登天!
又过了两刻钟,亓山狼才松开手,说:“看够了。说话。”
施云琳抿着唇。
“说话给我听。”亓山狼再说。他现在要开始专心听她的声音了。
施云琳将唇抿得紧紧的。
亓山狼妥协:“什么声音都行。”
施云琳嗔瞪他一眼,下定决心不让他如意。
“哭声叫声也行。”亓山狼说。
施云琳皱眉,瞪着他,用眼神质问他在说什么胡话?
亓山狼手掌撑在施云琳的后颈,他向后仰躺,施云琳趴伏在在他的胸膛上。她还来不及起身,亓山狼扣在她颈后的手掌牢牢禁锢着她,迫着她将唇贴上来。
施云琳挣了挣,抵在他肩头的手逐渐软下去。她近距离对上亓山狼的目光,四目相对,她先闭上眼睛,慢慢沉浸在这个长吻中。
气息如水波一样交错凌乱时,亓山狼揪着施云琳的后衣领,将人从身上拎起来。
他起身,抱着施云琳进屋里去。
即使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亓山,她很讨厌在外面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