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不依,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脸,又伸手去掰他的嘴。
她只是将手指搭在亓山狼的唇上,就让亓山狼心里隐隐燃了火苗,有了些许反应,他盯着施云琳的眼睛,配合地张开嘴。
磨刀石被摔得四分五裂,每一块都不规整,亓山狼随便捡起一小块,磨刀石不仅磨平了他尖锐的牙齿,锋利的断角也戳伤了他的牙龈和嘴巴。尤其是牙龈,被戳破了个血窟窿,正不停地往外涌血。
“你怎么那么粗鲁啊!”施云琳生气抱怨,“刺伤嘴里了不知道吗?”
亓山狼便将舌尖抵在血窟窿上挡着,不给她看了。
“为什么啊!”施云琳质问,“嘴里多脆弱啊,你要是一不小心戳伤了牙龈怎么办啊?”
看着施云琳气恼的样子,亓山狼只是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她是唯一喜欢他的人,他不愿意再伤害她一分一厘。施云琳并不知道,她一句喜欢,在亓山狼心里激起了怎样的骇浪。
施云琳轻叹了一声,不舍得再说他了,她转身走到床头,拉开床头小几的抽屉,取出里面的药膏。
“先用这个试试,这个止血很有效的。等宿羽来了,再让他给你弄更合适的药。”施云琳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抹在指上,让亓山狼张嘴,将微凉的白色药膏小心翼翼涂在他口中的伤处。
她给亓山狼涂了药,再几次用巾帕给他把涌出来的鲜血擦掉,每次擦了血,会再给他上一次药。几次三番折腾下来,他口中总算止了血。
施云琳松了口气之余,将手里沾满血的帕子扔到他身上去,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她转身往外走,亓山狼问:“去哪?”
“吃饭!”
已经中午了。
施云琳吃饭的时候,家人们望着她欲言又止。尤其是也青,好奇心快要把她憋死了。
她抬了抬眼瞥向也青,道:“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磨牙,以来保持人身!要不然就会在月下嗷呜一声变成狼!”
“……啊?”也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施云琳在哄她呢。
付文丹不追问,而是说:“他今日也不过来吃饭吗?嘴上伤着了,一会儿让厨房给他做些软和的粥。”
“管他吃不吃!”施云琳嘴上赌气说着,等吃完了饭,还是去厨房端了一碗粥给亓山狼。
亓山狼一点也不饿,不过他看了一眼施云琳冷冷的脸色,还是把一碗粥给喝了。
傍晚的时候宿羽过来,施云琳赶忙让他瞧过亓山狼嘴里的伤。
宿羽脸色奇怪地打量着亓山狼,亓山狼抬眼瞥过来,他立刻收回目光不再看,而后给亓山狼换了一种药。
宿羽的药十分好用,不过三天,亓山狼口里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这三天里,除了定时瞧看亓山狼口中的伤、给他上药,施云琳一直不搭理他。若不是知道假使她不帮他上药,他自己根本懒得管伤处,施云琳更是会完全不理他。
到了第三天晚上,施云琳给亓山狼上药的时候,见他好得差不多了。她脸色和缓下来。
亓山狼很是会看施云琳的脸色,见她脸色柔和下来,这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抱在腿上。
他低头,将脸埋在施云琳的胸口,迫不及待地去扯她的衣襟。
“扎啊。”施云琳蹙眉推开他,去瞧他脸上的胡茬。
眼看着亓山狼皱了眉,施云琳心头一紧。
“你总不会想拿刀把脸皮割下来吧?”施云琳在亓山狼的脸上飞快拍了一下,“我可告诉你,你这张脸好看得很,我也喜欢得紧。若是伤到了落了疤可就不好看了,我也要不喜欢了!”
她拉开亓山狼在她腰侧不老实的手,起身去端了盆水过来,又拿了香露和刀片。
她将香露凑到亓山狼鼻前让他闻。“好闻吗?我挑的。”施云琳将香露挤在湿手的手心,揉出泡沫,涂在亓山狼青色的胡茬上。
她的手心沾着异香,湿湿滑滑地在他脸颊上揉。亓山狼心猿意马,燎原之火在他心头烧着。他没有伸手,却在心里将施云琳推倒在地,狠狠地刺占。
“问你呢。”施云琳嗔了他一眼。
“什么?”亓山狼勉强在想象中的爽意里回过神。
“问你好不好闻。”
“好闻。”亓山狼眯了眯眼,盯着施云琳的唇。红红的、嫩嫩的。他想……
不过他垂下眼,他只能忍。他再也不想看见施云琳畏惧望着他发抖的模样。
施云琳捏着刀片,专心地给亓山狼剃须,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坐得端正的人,此刻正在脑子里想些什么污糟的画面。
刮完了胡子,施云琳仔细端详着亓山狼的脸。瞧着他更俊朗几分,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端着铜盆往外走。她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亓山狼的视线里,让他脑海里的画面随之中断,他烦躁地皱了眉。
只能在脑子里睡她,也要被残忍中断。
他真是不爽至极。
桌子上摆着核桃和冬枣。亓山狼抓了两三个核桃,想给施云琳提前咬开。核桃刚要被他放进口中,忽想起如今已经咬不开,亓山狼不太习惯地舔了下平整的牙。他握着核桃收拢长指,坚硬的核桃壳在他掌中碎裂。
晚上,施云琳和母亲学做衣裳,回去的时候有些晚。等她回房时,亓山狼将她的洗澡水已经备好了。施云琳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做针线活发酸的手腕,走进浴室,褪下衣裳,将疲惫的身子没进温热的水中,舒舒服服地泡着,泡得比以前久了些。
因她泡得久,亓山狼进来寻她。
亓山狼进来的时候,施云琳刚从水里出来。她立在屏风旁,正弯着腰,半捧着巾帕擦拭腿上的水。
亓山狼的脚步定住,他目光灼灼盯着,说:“你又忘了。不要背对着我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