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 第196节(1 / 2)

崔大人驾到 袖唐 2239 字 9个月前

崔凝见他面有难色,疑惑道,“你应当不缺钱吧?”

陈元三叔和五叔的家产全由他继承了,司言灵案之后,他一直被关在观星台上,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浑天监是个冷衙门,陈长寿没有太多家产,但陈元的五叔利用他卜卦看相之能敛了许多钱财。崔凝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听说折算下来也有几万金。这案子是魏潜经手的,结案之后财产如数交给了他。

陈元点头,认真道,“有的。不过我在屋里呆腻了,若不是怕风吹日晒,真是恨不能睡在这街上。”

如今得了自由,陈元真是一时半刻都不想呆在屋子里。

“可不能够!这街白天看着热闹,晚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崔凝想到迁都洛阳之后能分到一个宅子,十分憧憬,“家和屋子是不一样的。家里有亲人,即使没有亲人,还可以布置成最舒适的样子,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放进去。我以后要在院子搭个葡萄架,夏天的时候就躺在架子下面乘凉吃葡萄。还要打一口很深的井,用冰凉的井水湃西瓜。”

她越说越兴奋,“欸,等这个案子结了,带你去我家玩儿。我小弟的屋子里有个用书架隔开的内间,是他自己布置的,里面有一张很大的软塌,他平常就喜欢窝在那里看书下棋!我一直眼馋呢,到时候也弄一个。”

陈元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听着她絮絮叨叨,心里渐渐对自己的“家”也有了丝许憧憬。

到时候,他要养一群鸡鸭鹅猫猫狗狗,要是……能和阿凝生活在一起就更好了。

第329章 名声太好

两人说着话,到了碎天江。

崔凝把陈元带到月下居的书房,“这里的东西看完后都要放回原处。”

“好。”陈元站在屋内四处打量,“这是个术士的屋子?”

“悬宿先生擅长观星,不过据说他为了寻亲放弃了观星,开始研究中天八卦,可我们在这里没有发现关于中天八卦的书籍和推演手稿。”崔凝道。

道家典籍种类庞杂,这些符篆之类的东西,崔凝只是有所涉猎,并不精通,能认出符篆还得益于她自小便记性好。

崔凝想,如果五哥不想用陈元,定会直接把人安排在监察司里喝茶休息,不会特意让她把人带到这里来。本来这个案子有没有陈元都一样要查,但若他能发现或者推算出什么线索也算是意外之喜。

她这样想着,于是便把案件内容与陈元细细讲了一遍。

“你在看看有什么线索,我得去隔壁青玉枝探查夹道。”崔凝见他雪白的皮肤下泛出芙蓉色,便解了披风递给他,“你身子弱,这里又不能生火,先穿着吧!青玉枝那边有如春夏,我也穿着这个反倒多余。”

“好。”陈元抱着披风,眉眼含笑。

披风上的淡香混着体温变成了一种暖香,像是被阳光烘干的花瓣,清甜又温暖干燥。他觉得,走出观星台的第一天,一切比想象的还要好。

崔凝安顿好陈元,为了省时省事还是从角楼翻出去。

她刚爬上窗便听见隐约有马蹄声,动作稍稍顿了一下,还是翻身跳了下来。

刚落地站稳,正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过来。

翻个墙被车夫看见也没所谓,反正监察司也不是多么循规蹈矩的衙门,崔凝原是没有放在心上,不料马车靠近后,车窗推开,露出一张熟悉的美人面,“小崔大人真是好身手呢。”

像是由衷赞叹,又像是讥讽。

“柳意娘?”崔凝想起案情走向似乎又与这女人有些联系,不禁皱起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车夫听见主人与路边的女大人搭话,又未听见停车的命令,便只好把速度放的极缓。

柳意娘娇笑,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小崔大人辞官改做了山匪不成,此树是你栽,此路是你开?我偏我从这里过又如何?”

崔凝可没心情斗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从眼前经过,“看来是我久未揍人,名声太好了些。打听清楚了吗你就小嘴叭叭的说?”

想到之前听闻崔凝刚进监察司的时候与一个女官发生争执,直接把人肋骨打断,柳意娘花容微变,轻哼,“不过是说笑罢了,小崔大人上来就喊打,真是好不讲道理。”

打一顿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讲道理?崔凝懒得争辩,她虽然对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总会分外宽容,但也要视情况而定。

脸好看与否影响她喜爱的上限,却不能决定她的容忍下限。对于觊觎魏潜、没事找茬的柳意娘,崔凝那是半点耐心都欠奉。

直到马车过去,崔凝都没再搭理。柳意娘觉得无趣,关了窗子,催促车夫快行。

崔凝望着离开的马车,心中疑惑丛生。

这女人无理取闹又记仇,很让人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人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柳意娘诚然是个美人儿,但论皮相远不比那些胡姬艳丽魅惑,性子又不如别的女子活泼可爱,难不成世间男子偏就喜欢那一身矫情劲儿?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更让崔凝在意的是,早上才说完柳意娘的义兄有嫌疑,扭头就瞧见她从案发地门口经过,世上竟然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崔凝很想跟去看看她究竟去往何处,忍了又忍,终归没有自作主张。

不过进了青玉枝后,一见到魏潜便同他说了此事。

二人边说话边往夹道入口去。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多牵扯巧合,柳意娘是不是与这个案子有关?”

“这么想知道?”魏潜瞧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眸中泛起笑意。

崔凝惊讶,“五哥知道?!”

“她是太平公主的人。”魏潜见她一瞬的惊讶之后显得越发好奇,便解释道,“上次抓人时便已查过她的背景。这满长安的权贵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有人觉着有趣,愿意纵着她,但也有人喜欢强取豪夺。她想来去片叶不沾身,自然需要靠山,公主是最好的人选。”

柳意娘那样的处境,凑上来的男人无不是图色,最易变心,哪有纯粹的利益交换来的安稳。公主提供庇护,而她成为公主的耳目,再好不过了。

“柳鹑是柳意娘的义兄,难道他也是公主的人?”崔凝问。

魏潜道,“不一定。娼门里的义兄义妹,便如宫里寺人私下里相互称兄道弟。一种既牢固又脆弱的关系。”

利益一致则牢不可破,然而一旦利益相悖,背叛只在一念间,都不需要旁人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