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强调,“非常非常非常难养。”
贺泠霁淡应了声。
片刻,他落下简短却清晰的一句:
“那就,试试。”
当真听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时,秦芒脚步骤然停下。
不受掌控跳动的心脏。
大火燎原的玫瑰火海,将她抱起来的贺泠霁。
站在满是郁金香院子里自焚的父亲。
以及——贺泠霁这句,重逾千斤的话语。
秦芒犹豫了。
又忍不住想靠近。
“发什么呆?”
“又要哭?”
男人如往常清冽又戏谑的话语传来。
仿佛轻易敲碎她身上缠绕的枷锁。
秦芒眼睫眨了下,上前勾住了贺泠霁的尾指,晃了晃,“有人养我,我干嘛要哭!”
“我在想怎么掏空你!”
“让你见识一下世间险恶。”
贺泠霁懒懒笑了声,“贺某奉陪到底。”
“你别后悔。”
“永不后悔。”
……
而此时医院住院部外,巨大的樱花树下。
一辆低调银灰色宾利停在那边许久。
车厢内。
秦焰上车,入目便看到坐在里面,青色布衫依旧掩不住风华绝代的男人。
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也不开口。
秦寒捧着一个精美木盒。
手指很温柔地摩挲着上面雕刻的郁金香花纹:“她……伤得严重吗?”
秦焰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木盒。
神色复杂。
要不是这位是他亲兄长,从小养大自己,他真的很想骂一句变态。
最终只是溢出嗤笑:“明明走个三五分钟,你就能亲眼看到,反而要在这里等两小时。”
秦寒却听出他提到秦芒时的轻松。
定然是无事的。
于是便不再开口。
最后还是秦焰忍不了:“大哥,要是这次你闺女真在火灾遇险,你也不去看她吗?”
秦寒许久未开口。
带着粗糙薄茧的指腹,扣在木盒边缘,指甲边缘泛起了很淡的苍白。
直到隐约能看到秦寒那座隐居的山脉时。
秦焰还没想好要怎么留下他。
别再回山上了。
却听到秦寒轻而飘渺的答案:“我会陪着他们母女一起死。”
秦焰:“……”
素来情绪稳定的男人,这辈子唯二能气到他的就是这对父女。
合着半天。
吃斋念佛这么久了。
还没打消去陪嫂子的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