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只能依靠自己。
最后鹿白蹲在御书房,查遍稀珍书籍,看到辽阔的疆域图后,灵光一现。
她喊来几个工匠师傅,寻了个无人的宫殿,悄悄制作数日,终于做成了一个缩小版的东郦和西戎的版图沙盘。
沙盘上,东郦和西戎辽域分明,河流、山坡、森林、疆土一览无余,两方版图上都各有数个兵马小模型,一排排迷你小人整齐列队。
在这沙盘上,可以双方模拟交战兵法,杀生夺予,推演布阵。
景殃一定会喜欢。
鹿白按捺住雀跃,把沙盘装进匣子里。
几日后,景殃的生辰终于来临。
一大早,楚宁王府就开始有源源不断的客人备礼上门,一向冷清的王府居然显出几分热闹。
中午午膳,楚宁王府甚至摆了数桌食宴,请交往颇好的臣子和家族用膳。
一直到傍晚,拜访楚宁王府的客人才渐渐停歇。
鹿白换好精心备下的衣裳,坐在铜镜前,伴着窗外余晖在面颊上浅浅涂描。
收拾妥当后,她坐上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带上沙盘,悄悄出宫。
一路行驶到楚宁王府,鹿白请护卫帮自己把沙盘搬进去,还没进主屋就喊道:
“景殃!祝你生辰快乐!”
景殃走出来,把东西接过去,颠了颠重量,道:“你这是给我塞了一匣子的金子?”
“你怎么这么俗落!你先猜一下嘛,这可是我给你备了数天的惊喜。”
鹿白边说边去往厨房走去:“我今晚还要亲自为你备晚膳。”
“晚膳给你备好了,用不着我们的小公主下厨。”
景殃拎着她的衣领子回到主屋大堂,摁在摆满膳食的案几旁,敲了敲匣子外壳,听着里面沉闷的声音,忽道:
“沙盘?”
“……?”
鹿白搁下银箸,抢过来匣子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漏缝,不可思议道:
“你监视我做礼物?”
景殃三两下把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精致恢弘的沙盘,打量一眼,满意道:
“这还不好猜。”
“……”
鹿白忿忿往嘴里扒了一块拔丝芋头。
等她用晚膳,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嗝,发现景殃正盯着沙盘,垂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白试探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出声:“要不要来几局?”
景殃抬眸:“你懂兵法?”
鹿白点头:“太子哥哥以前教过我一些。”
“……我父王是在西戎战事中逝去的。”
景殃难得解释了一句,嗓音很淡:“每次看见疆域图,我会想起他和母妃,心情就不太好。来几局,去书房吧。”
夜幕悄降。
沙盘对峙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鹿白盯着自己一胜一平八败的惨烈战绩,忍不住叫道:
“景殃!你真的太过分了!”
己方疆土已被景殃攻城略地,森林湖泊小道处处都是敌方的兵马,而景殃那边只被她攻略了几座边塞城池,内部依然毫发无损。
她输得好惨啊!
景殃扔掉手里的小人模型,懒懒往后一靠:“是你太笨。”
鹿白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逮着他的手臂用力锤了几下:
“我给你备了那么多天的生辰礼,你就这么对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真的生气了!”
她明明也会一点点的,怎么就输得这么惨。
鹿白说到最后,感到一阵阵情真意切的委屈,声音已然带了哭腔。她抽噎了一下,瘪着嘴巴道:
“我不跟你玩了……”
景殃布兵真厉害,厉害到让她感到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