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熟练地绕到后宫的冷宫,用小铁片撬开锁,直奔花满街而去。
风月楼遥遥矗立在大街的尽头。
鹿白走到大门。门口的姑娘看鹿白生得唇红齿白,捂着嘴笑道:“小公子真是年轻俊俏,奴家以前怎么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鹿白笑嘻嘻地丢过去一小袋的金叶子:“那姐姐以后可得看仔细点,见到我来记得打招呼哦!”
姑娘接过打赏,颠了颠重量,露出笑容给鹿白让路。
风月楼内部,装饰得更加精致华丽。
一楼中央是一个舞台,周围宽敞的地方放置着桌椅,占地极广。
二楼是呈环状分布的,中央镂空。在此处抬头,可直接看见二楼挨着的无数个房间,或紧闭着门,或屋门敞开,里面坐着衣料轻薄的姑娘。
三楼则是贵客待的厢房,看起来更雍容华贵。
而四楼是顶层,只有几间房,平时不轻易开放,大抵是极尊贵的人才能去。
脂粉香味在鼻尖萦绕,靡靡的丝竹音让人恍若置身仙云乐堡。
鹿白直奔三楼而去。
比起来楼下,这层就安静多了。厢房的门大多数都是紧闭的,就算偶有嬉戏调笑声入耳,也是极为微弱的。
长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个马褂丫鬟。看见鹿白在到处晃悠,他们也立马垂下头,不声不响。
竟然没人来阻拦她。
鹿白摸着下巴,心中了悟。
那看来,景公子的地位还真是高,能在顶层有一间自己的包厢。
据说上次五皇兄、六皇兄一起来,嚷嚷着要重金包下四楼的一间厢房,老鸨怎么都不同意呢。
鹿白没有犹豫,大摇大摆地走上四楼楼梯。
不出所料,一个守卫模样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拦在楼梯口:“小公子,此层非极显贵之人不能进,快些下去吧。”
“让开。”鹿白刻意压低嗓音,表情淡淡,看起来不好糊弄,“耽误了本公子跟九爷的交易,你赔得起?”
守卫男人愣住。
他第一反应是这小鬼怎么如此猖狂,细细打量过去,见对方年纪虽小,却神色高深,气质敛然,又踌躇起来。
一瞬间,各种念头闪过脑海。
能来风月楼这等销金库玩耍的男孩,都绝对不可貌相。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虽小,但穿着极为讲究,从发型到衣饰,无一不精致。他的鞋子上还有小小的蛇蟒,身份非富即贵。
再者,此人能说得出来“九爷”二字,显然是知道这层楼是住着谁的。
整个京城,不、整个东郦能有几个九爷?不就那一个景九爷?
一番权衡利弊之下,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四个字:“不能得罪”。
守门人让开了楼梯,一脸“我都懂”的样子,微微低下头:“您请,景九爷就在最里面一间。”
鹿白一脸沉静地走进长廊里。
待守门人离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
再无人出来阻拦她。
她弯起唇角,走到最里面一间包厢的外面,正要敲门,门扉却忽然自己打开。
“吱呀”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极为响亮。
她脚步一顿。
这就是黄雀在后吗。
“原来我早被发现了。”
鹿白推门撒娇道:“景公子,人家特意来找你了。”
大门打开,露出包厢全貌。
出乎意料的,这间房布置地极为冷淡雅致。屋子敞亮广阔,放置了一张床榻、一个书柜、一席长桌、一只高椅、一张软垫。
桌子上有个高嘴壶,飘出来一股淡淡的酒香,旁边是几个琉璃樽。角落有个白瓷瓶,里面插了一株盛放的殷红牡丹花。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整个房间透出一种低调的精致,处处细节都一丝不苟。
能看出屋子的主人生活品味极为挑剔讲究。
鹿白往里走了一步。
正对着门扉的座椅上,端着一杯酒跟自己对弈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
他今天穿了身深绯色的衣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冷白性感的锁骨。领口、袖子、腰封都用黑色丝线精心绘绣。远远看着,气质颇为慵懒,像是从哪个勋贵显赫之家走出来的、风流矜傲的公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