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整个人显得活泼了一点点。
那个转了一圈的猫包被他重新赛回姜清元怀里。
但他捧着沉甸甸的猫包,心里却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和轻松。
姜清元眼睛深处隐秘地闪烁着一点开心
“走啦!——”
几辆机车轰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组队响起。太阳下山,这群人现在也陆陆续续地散了。
刚刚去买烟回来,往自己摩托车上一躺的贺超龙:“滚吧,滚吧。”
这地方视野还不错,哥几个有时候开着车到这来看落日。安安静静挺好的。
太阳已经落山。但是天色还没暗,江边风大,水色潋滟,眼前天空也显得格外遥远辽阔,站在江边的人就变得越发渺小。
今天姜少也来了一趟,可惜没赶上落日,现在正在那看江景呢。
贺超龙手里把玩着一个火机。送走那几个人后,他坐起身,两只手肘往车头上一杵,两手撑着自己的小脸,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利江栏杆边那两人的背影。
他光是凭栏站在那里,人也挺直端正如一株修竹。反观旁边的金十八反而没个正形,长得人高马大的,反而弯低着脊背,将手臂压在栏杆上,看着跟旁边的人一般高了。
姜清元右边是人,左边是猫包。他手边稳稳当当地放着那只猫。
哦对,那只猫现在有名字了。
刚才他说起让他大哥给取一个来着。金十八眯着眼睛看猫包里正在哈人的那只丑猫,说:“就叫丧彪了。”
贺超龙当即给面子地为大哥用力鼓掌:“好!好名字啊好名字!一听就有文化!”
金十八单手拎起那个猫包,爽朗大笑:“哈哈哈!”
一旁姜清元:……
据贺超龙观察,姜清元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从得知那只猫是折耳的之后,姜清元就对那个猫包有点撒不开手了。
贺超龙抽烟都没个正形儿,两只手把脸蛋撑得变形,他嘴里的香烟一抖一抖。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了:姜清元这人吧,没别的,心软。
贺超龙其实心里门儿清。不然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姜清元也不会只因为一个环卫工大姨而就愿意跟他这种人相交上,毕竟这家高冷是真的高冷。
还有猫的事也是。他本来只需要带走自己的那只猫就可以了,但他好像就没动过要放弃任何一只猫的念头。
以及最后就是现在了。
贺超龙没正形儿地侧着脑袋,无所事事地盯着眼前两个人背影的剪影看。
不觉得姜清元唯独对他大哥有点点隐秘的特别吗?自从他告诉姜清元金十八这人无父无母之后。
原本贺超龙还以为他今天不会跟着金十八出来的。
不是,主要他们两个人理解的“孤儿”好像压根不是一个意思。
贺超龙本意是想告诉他,那玩意是野生的,生性(意凶猛)。
关键他也不知道姜少爷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孤儿啊。姜清元至今好像还觉得金十八是个无父无母的底层保镖。
贺超龙看着头顶天空,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哎,这能不能是他们富家少爷的通病?
古今中外的所有小说话本里,人生一路走来都顺遂完美的富二代,这样的人要被打动,仅仅需要一把小小的钥匙——只是一点恻隐之心。
耳边是呼呼的江风,太阳已经落山。
经过一场大雨的洗涤,在几片零碎黑云的衬托下,今天头顶的天穹干净得仿佛透明,
一整幅通透清凉的蓝紫罗兰色,落到地平线附近又是一种最纯正的金橘色。仿佛两面天空融化在一起了。
被淋湿的外套挂在车上了。金十八身上只剩一件单衣,而姜清元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薄的黑色高领毛衣,还是感觉到江风有点大。
姜少爷是一个特别适合穿黑色高领的人。
不但是因为脖颈修长,是黑色修身的高领穿在这人身上实在有种禁欲感。雪白清冷的人像是被包裹和围拢在中间了。
身边男人吐出的烟雾下一秒就被吹散在风里。
姜清元的注意力偶尔还会落在他遍布疤痕的手臂上。
但一直盯着看始终不好。姜清元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去看眼前滔滔的一江水。
“想看就看呗。”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姜清元抬眼去看,金十八头也不回,只给他留了一个侧脸。
姜清元眨了一下眼。
他原先一直对纹身无感来着。
姜棋手骨子里有些自己都没发觉的古板在。
但他把金十八的纹身看习惯之后,感觉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可能主要是一条修长健壮,肌肉结实的手臂,本身看起来就比较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