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银森哭笑不得, “她只是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干劲而已,每次都是身疲力竭才会稍作休息。”
“别说话, 我要忘记了!”
莉莉安头发淩乱,眼圈发黑, 身後似乎燃烧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整个人都显得过分颓废和烦躁。手上的速度快到飞起, 语气带着崩溃的控诉, 毫无道理的指责充斥着无形的压力,好像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一样。
形象一点来说,就像是一只即将暴走的、破坏力极大的玩具熊。
斯塔克暗自点头, 觉得自己找到了绝对匹配的比喻。
与优哉游哉的斯塔克反应不同,银森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便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板,脸色一正, 端的是认真又严肃, 好像刚才说话没有他的份一样一身正气。
弄得斯塔克忍不住凉凉地瞥向他, 眼神意味深长。
接收到斯塔克的目光, 银森漠然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神奇的光,闪花了斯塔克先生的眼。银森转过脸来, 主动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甚至用手挡在唇边,与他怪异行为构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郑重其事的表情,“按照她本人的说法,是这种混乱不堪的生活环境一直在压迫她的脑容量,导致记性奇差无比。每次在这种记录数据的时候,她都需要保持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不然......”
最後的留白似乎别有深意。
斯塔克眨了眨眼睛,也学着他的样子,侧过脸反问,“她真的测过自己的脑容量吗——嗯不,我要问的是,她要记录什麽数据。”
“我还听得到——”莉莉安虽然很是忙碌,但却一点都不妨碍她抬起眼瞪向这两位伟大的科学家,声音低缓,带着明目张胆的威胁,“请闭嘴,至少三分锺。”
把这种命令式的语气,结合礼貌的祈使句句式,总有一种很特别的话语效果。
银森端正姿态郑重点头,斯塔克也抬手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瞬间,房间里面只剩下了笔尖在纸面上不断滑动的沙沙声。
这三分锺由於过分的沉默等待,也显得有些漫长难耐。而当笔尖停下的那一瞬间,就连莉莉安本人,也不由得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把笔一扔,整个人放松下来就要往後面靠,却不想这椅子本来就是没有靠背的,身影一晃,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莉莉安眼疾手快地扒拉住桌子边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斯塔克和银森对视一眼,佯装无事地收回了手,“我现在明白脑容量压缩是什麽情况了。”
好像刚才那威胁的嚣张气焰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现在听到斯塔克的调侃,莉莉安一个无语的眼神瞥过去,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存在感。似乎瞬间开启了省电模式,莉莉安疲惫又懒散地拖着身体就抱着那堆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朝着她特有的角落缓慢挪动着,随意摆摆手,“我太累了,你们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