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经历的最多的事是等他回来。
感受到额头上若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再回神时她已离开那个怀抱。
她惊慌地看向他,见他回了厢房,等他收拾好了出来她还站在那里。
他只是淡声告诉她:“阿芜,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派人过来询问情况的,若有需要的东西可以和他们说。”
等他的身影已消失于院落,繁芜才追出去几步。
外边的马蹄声消散,烟雨中也无他的身影。
她锁了门,看向灯光摇曳的大厅,看到茶榻上还未撤走的茶盏。
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分别。
大雨一直到次日都未曾停歇。
天刚亮的时候,弗玉的马队行至絮州一带。
王祎骑马追上竹阕乙,“殿下唤你过去。”
闻言,竹阕乙调转马头向弗玉的马车而去。
弗玉大抵是刚醒,车中正有侍官伺候梳洗。
停车后弗玉撩起车帘看向车窗外,目光堪堪落在竹阕乙握着马缰的手上,手指上白纱布绾成的结过于醒目。
那结一看便知是谁打的。
眉心不可遏止地聚拢,他放下车帘,语气淡淡:“你带一百人与王祎先行,去器幽等我。”
竹阕乙面色无波,听他吩咐完便离开了。
明王弗玉想要不废一兵一卒吞掉谢长思在齐国旧地的势力……
弗玉有很多办法可以让谢长思交出这些,如果他想和谢长思打也是胜券在握。可他擅长等待,他能为一件事等三年或五年。
驻守于齐地的魏军,如今大部分都已换成弗玉的人,剩下的只有棘城至镜州,北境内外是谢长思的心腹死守之地。
所以明王弗玉此行去云梦,还是为了北境。
如何拿下谢长思捏在手中的棘城、镜州、卑水城才是弗玉需要思考的。
日前密报已至西州,慕容氏兵犯西州,此时估计已传遍长安。
谢启正病着,若由丞相主持大局,也该是让陈王郑冯等人率大军前往西州。
西州是弗玉的地盘,此行对谢长思而言也不会顺利。
……
竹阕乙清点一百人后,带着人走了,王祎和明王作别后匆匆追来。
此后未三日,长安街市送魏军出征。
几日前繁芜也未见到谢长思,她让布山传话想去陈王府,未得到允许。
去过渊及殿与鹤羽殿也未见到谢长思。
今日再见,他身着红袍金甲,戴着兜鍪腰间横着一把方剑。
她随着百姓送魏军出城,却也只见到他那么一会儿。
再之后马蹄声喑哑,魏军走远了,她爬上城墙都未看到那群人远去的身影。
不知怎么,她心里很不踏实。
因为数日前竹阕乙告诉她:弗玉要出手了。
弗玉不在长安,谢长思却被调往西州。
而今次率领魏军的主力是郑冯父子。
谢长思与这二人并不和睦。
郑芸诞下陈王世子谢宴后到死都未曾回过一趟郑家,郑家与陈王不和在长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从城楼上下来,繁芜正因腿疼,疼得不想再走了,这一抬起头就见叶六合与魏冰骑马向这处奔来。
长安很大,能遇上很难,但能被叶六合找到也不难……
“繁芜大人,是不是要回去?”魏冰笑着问她。
繁芜动了动发僵的腿,淡道:“我随着人群而来未骑马。”
叶六合瞥了一眼魏冰。
魏冰立即跳下马:“繁芜大人骑我的马,我与叶哥同乘一骑。”
叶六合挑眉看向他。
魏冰一懵,他这么说也不对?
繁芜笑道:“那就多谢魏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