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段时间,整个县城都修缮好了,说不定咱江县县城,能跟凉州城比一比呢!
“我觉得,比凉州更气派。凉州城我去过,看着确实恢弘,但我总觉得,没有人情味儿。不如咱江县好,我现在就盼着,咱爹能赶紧过来。”
人才公寓楼里,裴蕊听见妹妹回来,笑着闲聊道:“怎么样,出去听见什么动静了吗?县衙不都提前通知了,听见炸雷不用管,你偏要去凑个热闹。”
可话说完以后,裴蕊奇怪的发现,往常性格活泼的妹妹一言不发,表情很奇怪。
她顿时担忧道:“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子,怎么了这是,有敌人打过来了?”
裴莲摇摇头。
裴蕊快要急死了:“那你究竟是怎么了!”
裴莲瞥了姐姐一眼,低声道:“刚才出门碰见富先生了,他问我,有没有绣过龙袍,什么颜色的龙袍好看。”
裴蕊闻言脸色巨变:“这可是谋逆欺君的大罪——”
裴莲迅速说道:“给县太爷穿的。”
裴蕊嘴里的话硬生生卡了壳。
从流放村来到江县,见识了这里的富饶,又在那晚的篝火旁,再次‘认识’了县太爷,获得对方的赏识。
姐妹二人心里是感激的,也打心眼里尊敬县太爷,喜欢江县这个地方。
来这里也就短短一年时间,如今她们早就融进了这里,经常开口就是‘咱们江县’,这并非刻意,而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认同感。
这种认同感体现在——
别人准备绣龙袍,欺君谋逆!
什么?龙袍是给县太爷穿的?那没事了,而且这颜色啊、样式啊都得好好琢磨!
姐妹俩互相对视,随后裴蕊迅速起身,把衣柜里这些年积攒的各种衣服样式、花色等等样本都翻出来,一边翻一边说道:“都怪我,这些年怠慢了,手上活儿越来越不精细。这些样式也都老了,不行,得重新设计。对了,你怎么回的富先生?”
裴莲纠结说道:“我哪知道怎么回!紫色显白,黄色威武,黑色尊贵,县太爷生的修长俊俏白皙,哪个颜色都衬他!说起来,我以前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现在一想,真是觉得这龙袍,就该穿在县太爷身上!”
这么一想,还真是!
裴蕊想了想县太爷穿上龙袍的模样,莫名有点激动,欢喜道:“既然颜色挑不出来,那就每样都绣一件,指不定县太爷喜欢哪件呢!轮换着穿也是好的!”
裴蕊闻言眼睛也跟着亮起来:“行,那就先做三件,不够的话,后面再做!”
绣娘嘛,对于做衣服总是很有热情的。
要是绣的是龙袍,这龙袍还有机会穿在她们尊敬的县太爷身上,那这不得使出十二分力气来!
裴莲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但是江县目前没有染坊,而且绣龙袍,肯定要用到丝绸,这个江县也没有。”
裴蕊思索片刻:“丝绸的事情,富先生会帮忙解决。至于染坊,我们可以跟裴仲老爷建议,现在江县和凉州的贸易已经打通,很快咱们厂子里的棉布,就能大量送去凉州售卖。但只有白色的棉布,销量肯定要打折扣,我们去凉州的染坊,花钱学习技术,回来自己也可以开染坊。至于学习染坊技术,娄小姐肯定能帮上忙。”
如此一来,颜色的事情也搞定了!
姐妹俩互相对视,都看懂了彼此眼睛里的振奋。
一个绣娘,能有机会绣龙袍。
这绝对是混到行业的最顶端了啊!
陈庚年并不知道,在富春的撺掇下,裴莲裴蕊姐妹俩已经开始准备给他绣龙袍了。
没良心炮实验非常成功,这让他心里安定不少。
实验结束后,陈庚年带着衙门一众高层返回。
如今江县的城门楼已经初步搭建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工,但七八米高的城门,已经依稀有了气势恢宏的雏形。
也难怪江县百姓会争相来看热闹。
如今陈庚年回城,远远瞧见那城门,也颇为侧目。
城门楼是邵安负责修缮的,他刚看完没良心炮发射,心里还在震撼呢。一个侧身,瞧见县太爷正在打量城门楼,于是笑道:“县太爷,要不要上去看看?”
那肯定得去瞧瞧!
“县太爷。”
“县太爷来啦,大家干活儿的小心点。”
“楼梯上有水泥,县太爷您看仔细了。”
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干活,瞧见陈庚年,都笑着打招呼。
陈庚年停下来,跟大家唠几句家常,这才带人上了城楼。
等上去以后,裴宝来、胡铭等人都惊叹出声。
“这么高!”
“站在城门上,能看好远。”
“也难怪百姓们说,咱这城门楼,能跟凉州比一比。”
站在城门底下,和登上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四月份春风拂面,阳光和煦。站在城门楼上向外看,是绿油油的大片、大片麦田。坎儿井在田地里蜿蜒流淌,在阳光的辉映下,漂亮的仿佛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