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视线投到了秦池外。
难怪公孙厄要去城外修炼。
要不,我也去?
正好外面生机勃勃,无数从未见过的灵植灵物迸发生机,我去施展春风化雨,运转青木化灵, 跟这片天地的灵植建立起友好关系……
对了, 还能将匣中山里的草籽种到外面去。
匣中山的灵植也大都枯萎,就连阴阳灵桃树都彻底枯死, 经过她抢救后,灵桃树的树根处长出了一点儿嫩嫩的新枝, 迎来了新生。
枯死的灵植们大都留下了一些草籽、灵种。
秦七弦打算种到外面去试试。
想干就干,秦七弦扛着锄头走出秦池,刚跨出大门,就觉肩膀一沉,整个人被巨力往下一压,险些直接扑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她用锄头支撑住地面,这才避免了被压在地上。
城墙上,有弟子高喊:“老大,撑住啊,你往前瞅,厄姐在看你。”
秦七弦艰难抬头,就见前方公孙厄回头看了过来——她唇角微微勾起,一点一点儿上扬。
因为外界压力太大,这个缓缓微笑的样子,就像极了穿越前风靡朋友圈的歪嘴战神。
城墙上的修士仍扯着嗓子喊:“老大,你看,厄姐在看你笑话。”
公孙厄脸上笑容凝固。
秦七弦也咧嘴笑了一下,在天道法则的镇压下,她现在这个笑容,呲牙咧嘴,嘴角都溢出血迹,跟以前脸僵时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修士夸张地道:“不好,老大要吃人了!”
秦七弦:“……”
公孙厄:“……”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不说了,各自修炼。
秦七弦撑着锄头缓缓站起,她尝试着施展春风化雨,原本瞬发的法术愣是施展不出,灵气轨迹多次被中断——这种感觉,就跟最初的修炼之际,她在流水里、铁砂里修炼指法一样,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艰难了。
这种艰难,能让她快速提升、突破自身极限。
难怪公孙厄的进阶速度那么快!
因为,她每一次都在打破自身桎梏,她的目标明确,天地都无法成为她的束缚,她最终会成长为——开天辟地的神剑。
秦七弦专注修行,直到次日傍晚,她才顺利完成第一个春风花花雨,与公孙厄挥剑相比,春风化雨需要调动灵气运转,比单纯地挥剑难度更大。
她修炼时一直全神贯注,等到法术成功施展才稍稍放松,结果就发现师父和师兄均在城外修炼,就连胖鹤和乌云也不例外。
胖鹤、乌云这些灵兽都没有进入苍生崖。
金乌火、千翠紫藤也没有。
在沧海一粟的判断中,它们不属于一个完整的族群,诞生天地间,拥有智慧、能够繁衍、传承。
胖鹤生的幼崽依旧会是普通灵鹤,依旧得等那亿万分之一的血脉觉醒。
千翠紫藤同样如此,而金乌火,天地灵火,即便火焰分裂出无数小火,那也是它本身,并不是孕育了新的生命。
故而,它们都没有被沧海一粟认可。
因此,胖鹤虽然在龙宫秘境里得到了一些传承,但它又落后了孤悬灯一百年,现在的实力跟孤悬灯是相当的。
当然,一人一兽的实力加起来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秦七弦估摸着现在的师父,对上圣尊都有一战之力。
渡劫期的胖鹤受到的压力也不小,它这会儿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乌云身上,有柔软的乌云做垫子,显然会好受一些。
两只灵兽已经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而灵兽的主人,却相隔甚远。
秦七弦见师父这会儿打坐,直接传音问了一句:“你跟师兄怎么回事?”
孤悬灯:“我以前灵相破碎,识海一直都在崩裂,疼痛难忍,酒醉后方能轻松一点儿。”
听到这里,秦七弦懂了,醉后会轻松一点儿,八成是元神双修了,崩溃的识海得到了一点儿滋养。
“我一直以为只是在做梦,毕竟,我都记不起来他的样子。”
这,师兄有点儿惨啊。
“直到灵相重塑后,有一天,我又喝多了,那一次,我看清了他的样子,但是……我……”孤悬灯面露苦色,“我以为我做的是噩梦!”
“他拜入我门下时,只有六七岁,当时我灵相破碎不久,无暇管他,只给了他足够的灵石修炼,平时,只有红妆和画流能照顾他。”
“听说我昏睡养神时,他经常会守在我洞府外,有时候满身都是伤,有时候还会给我带点儿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我醒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了,很少再来我的洞府,也不再需要我指点。”
“我只能尽可能地用灵石和法宝去弥补他。”
孤悬灯:“不管怎样,我都是她师父,第一眼见他时,他才……”孤悬灯下意识地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高。”
因为天道法则的缘故,她抬手时未曾注意,结果因为力度不够手臂如同被巨石冲撞了一下,直接被按在地上,骨骼发出了一声脆响。
不远处的涂檀睁开眼,快速扫了一眼后,没有开口,移开目光继续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