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山河剑 第52节(2 / 2)

社稷山河剑 退戈 2354 字 10个月前

倾风从头问起:“她具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老汉紧张地说:“我也不知道。她肯听话,年龄上来后,桂音阁管得少了,但我们不常见面。有时候半年才见一次。前段时间城里不是闹鬼吗?我担心她,过来问问,院里一小姑娘悄悄告诉我,说阿晚人不见了。我赶紧去衙门报了案,桂音阁的店家还想瞒着。实在交不出人来,又说她跟别的男人私逃了,左右不认是失踪,更莫说派人去找。”

季酌泉问:“衙门没问出什么?”

“什么也没,那店家不肯说实话,连搜查也敷衍,领着他们去了另外一间房,骗着他们。”老汉说着又想哭,抽抽鼻子忍住了,气息急促道,“据说他们把阿晚的东西全都给烧了,她原先住的房间也让给了别的伎人。如果之前有线索,现下也该没了。如何是好?”

季酌泉冷声道:“桂音阁是怕影响自己生意,那么大一个活人的命就不管了。若真是要被妖绑走,他们不怕楼中别的女人也被牵连?”

倾风与谢绝尘正在思忖,妇人扯扯老汉儿的衣袖,后者迟疑着道:“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几位先生,我总感觉,阿晚最近变了。”

“什么变了?”倾风没听懂,“她不愿意跟你们回去?”

“不是这个。两个月前我在楼下见她,她当时蒙着层面纱,说是脸上生了暗疮,不好见人。”老汉踌躇地道,“可是,我远远瞧着,总觉得她模样变了。眼睛嘴巴都不像她,身量高了点,声音也不像了。可我不确定,毕竟周围嘈杂的动静多。”

倾风惊道:“她不是你们女儿?杨晚吟两个月前就失踪了?”

老汉犹豫起来,拿不定主意:“说不准,她蒙着脸,与我们说的话也不多。我觉得像,可又觉得不像。”

边上老妇晃着他的胳膊,激动地道:“是我们阿晚!定是我们阿晚!我哪能认不得自己的孩子?她脸再变,瞧我的眼神总是不会变的。先生,别人演得再像,都不会是我女儿!”

三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人的脸还能大变?”倾风离奇道,“大妖遗泽吗?那么巧合?不可能啊,你女儿都二十三岁了。”

谢绝尘思量许久,斟酌道:“有些遗泽是可能会改变人的外貌。就如我们掌刑师叔,他开始修行后,半年长了足有一尺高,才变得如今这般魁梧。再譬如青鸟的遗泽,确实会改变人的嗓音。柳望松从前的声线没有这般清脆。”

倾风才知道:“哦,柳望松的遗泽原来是青鸟啊!”

“是,他的遗泽极为罕见,有两种异能。一是身形迅敏,二是乐声惑人。”谢绝尘一五一十道来,“不过,能同时改变身量、嗓音,乃至容貌的遗泽,我不大有印象,也从没见过这种法术,或许得去问问别叙师兄。”

第58章 剑出山河

(倾风师姐,果然厉害。)

桌上的面都要凉了, 倾风率先拿起筷子,招呼几人先吃。

吃到见底,倾风冲着季酌泉使了个眼色。

季酌泉一摸后腰, 又摸了摸袖口,脸上露出些微诧异的神色。

这熟悉的动作与反应,倾风一看就猜到她下句话要说什么,但直觉季酌泉该不是这样的人,于是耐心等着。

季酌泉又翻找一阵,抬起头说:“我钱袋丢了。”

倾风:“……”小季, 你合适吗?你这样的高手。

倾风两手一摊,高声道:“我是真的没钱,不是不愿请你们吃饭!”

季酌泉对她的怀疑深感冤枉,同样坚毅有力地道:“我也是真的钱袋丢了!”

老汉放下碗筷,忙颤颤巍巍地起身,说:“我来付,当请几位先生吃顿饭的!实在怠慢。”

谢绝尘将他手推回去,摸出钱袋,从中取出一小块金子递了过去。

众人:“……”

店主扯扯嘴角, 干笑着摆手拒绝:“算了吧。不过是几碗面而已。”

“我出门只带了这个,没想到要花钱。”谢绝尘静静看着手中金珠, 权衡片刻,还是拿起桌上的铜钱, 对老汉道, “算是先借我们的, 等有了散钱再补上。”

倾风庄重严肃地叫了声:“谢绝尘。”

谢绝尘:“嗯?”

倾风手指比了比, 认真道:“像我们这样过命的交情, 往后应该经常一起吃饭。”

季酌泉:“……”你当真不顾及一下陈师叔的名声吗?

倾风翻出一块帕子, 将剩下的钱装好收进怀里,沉甸甸的有点不舒服,又拿出来托在手心,说:“这钱我先收着了,日后再还给你们。你们家住何处?有了消息我可去及时告知。”

他二人没什么自保能力,这笔钱今日拿到街上叫许多人看见了,若是倾风不收,他们回去怕会被抢掠一空。

何况二人应该是住在城南的那片旧屋里,那边地痞流氓诸多,连养的鸡鸭都容易叫人盗走,捕盗的衙役也奈何不了。

老汉报了位置,果然是在城南,且离董小娘子家不远。

倾风记下,嘱托他们早些回去,自己现下要去桂音阁拜访。

季酌泉提起自己的剑,说:“我的钱袋该是被柳随月捡走了。她那边可能要出事。”

倾风大惊小怪:“这么神?”

季酌泉点头:“反正先过去看看。”

倾风把手上东西交给她:“那先给你放着吧,我带着这些叮铃哐当的铜钱跟要去散财似的。”

于是只二人前去北市。

因儒丹城入夜后异象不断,如今北市的白天比夜里还要热闹,车马纷沓、宾客盈门。虽不如上京那般豪贵,却也是娇奢淫靡。

姑娘们不会亲自站在屋外迎客,但是高楼处能听见婉转的歌声,连街上的空气都是与别处不同的氛氲,路人的衣裙也被熏染上香料的气息。

袁明站在一栋华贵建筑前,两手环胸,跟门神似地堵在正中。形形色色的人群从他身边穿行而过,仅短短逗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