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我的话不以为意:“早就说过,你要是挺过去了,你这徒弟便不用承受痛苦,可是你不争气啊,被我一锥子下去弄晕了,没有办法,这些痛苦就只能让你的徒弟出来挺一下了。”
他说的恶意满满,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反正都是这样,做师傅的不都是让自己徒弟给自己承受这些痛苦吧,而这些不就是你们收徒的意义吗?所以你现在又做出这副痛苦的样子给谁看呢?”
我被他说的心中火盛:“自己眼黑的自然看谁都是黑的,可是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卑劣。”
他听了我的话,扑哧一笑:“哦是吗,你就说他也是做给徒弟看的吧,你确实比我师傅要技高一筹,我师傅吃相难看,所以,哪怕他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要将他的后人弄死的,可是你这幅作态,想必你徒弟到死都不会恨你吧,还会认为你让她这么痛苦的死去反而是帮她解脱。”
似乎我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曲解我的意思,所以我也就不解释了:“你既然愿意这么想那便这么想吧,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无力的躺在地上,不想再说任何的话,如今就只能尽力的撑过去,只要我撑过去了,君君便不会受苦受难。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多久,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个锥子,只要被这东西再刺伤那么几下,恐怕就算我意志力再强也挺不过去了。
“你知道吗?那一年我碰见司徒迟瑞的时候,我也是你徒弟这般大,才十几岁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新鬼,对什么都不清不楚的,我爸妈告诉我,人是世界上最诡辩的生物,让我不要跟人接触。”
他却没有对我再施加折磨,还是说起了那些往事。
见他似乎有跟我说下去的欲望,我便也不再勉强,反而也跟他唠起嗑来,抛弃那些仇和怨,就这么一直聊下去,总比被那个锥子刺的昏过去,让君君再醒过来受苦要好。
“你们这些阴灵就这样飘荡在人世间,难道地府都不管的吗?”
“地府啊,他们如果管的话,恐怕我们这些阴灵就不会被你们人类这样欺骗了,还被禁锢在他们手里,任他们为所欲为。”
他讥笑着开口,笑的有些悲凉。
我不太懂,既然他们是阴灵,地府自然需要管辖他们,若是放任他们在阳世流连太久,就是地府的失职,是要遭大罪的。
他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看你年纪也不算大,自然对我们这个种族的事情一知半解,也是能够理解。”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神明显得就是在说我孤陋寡闻。
“这世上但凡人死去,三日之内就要被阴差给拘走,若是没有抓走,七日就会变成厉鬼,到时候哪怕不到阴曹地府去报到,也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但是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有一部分阴灵却是地府管不到的,他们自出生以来便会呆在一个角落,有着自己的任务,并且不能够去地府投胎。”
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个种族,不归地府管辖,也不归人间管辖,那他是属于哪一部分的呢?”
“你应该听过宁采臣和小倩的故事吧,这个版本是最早版本的关于我们种族的故事。”
他这么一描述,我瞬间知道他们这个种族是怎么来的了:“你们是人和鬼的产物。”
“当初宁采臣去京赶考,途中经过兰若寺,遇到了一个女鬼,叫做小倩,小倩生的貌美,但是无奈之下被黑山老妖拘禁,替他干一些勾人魂魄的事情,正好碰到宁采臣,但是宁采臣生性正直,用自己的一片真心打算打动了小倩,俩人芳心暗许,最后一同打败了黑山老妖。”
我将宁采臣和小倩的故事简单的复述一遍,可是他听到我的讲述,嘴角微微的上扬,皮笑肉不笑。
“你听到这个版本,不过是人美化修饰过后的版本,事实上那个宁采臣不过是一个善于巧言吝色,却又装的一派正人的伪君子。”
“要知道,没有哪个鬼是愿意给人生孩子的,毕竟生下来的孩子不会是鬼也不会是人,而是不人不鬼的怪胎,所以,一般鬼与人若是相爱,一般都不长久,要么两个人做一对阴间鸳鸯,要么两个人便相隔一方,毕竟你们人类是要传宗接代的,而我们鬼是没有办法替你们完成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