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宋楠的话,能想象到当时那情面的危急,这个时候要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或者心性不够果断,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将那军官杀死之后,刚将尸体掩埋好,那群追兵就追到了这里,我当时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我藏起来,就在我想要硬闯的时候,刚刚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少女突然一下子将我拉到帷帐里面。”
“那群追兵闯进来的时候,我呆在违章里面动也不敢动,只有那个少女突然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反应剧烈的让他们出去,猝不及防之下,那些追兵只能全部退出去。”
“那领头的追兵倒有几分谋略,退出去之后还试探我一番,可是我音色与那位军官不同,只要发声,就是死路一条。这个时候,还是那位少女急中生智,哦哦啊啊啊的呻吟个不停,又痛苦又欢喜的声音让人听的脸红心跳,我明白他的意图,也开始摇床制造出肉体撞击声闷哼声。外面一群汉子听了一会儿墙角,终于扛不住离开了,我也因此逃离生天。”
我意识到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宋楠和上官婉儿产生嫌隙的原因。所以我没有打断他,静静的等他平息情绪,继续往下面讲。
“我因为这个少女而逃出生天,自然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于是我带上她一起逃了出去,在路上,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女名叫阿武,是附近村子的人,因为蛮夷作乱,所以被捉来这里。父母因为想要救回她被那些士兵用刀枪剑戟直接戳死了。”
“那少女生的清秀,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却为难起来,她一个女子孤苦无依,先前居住的村子已经没有任何人烟。我若是将她丢在这里,有九成可能她又会被那群蛮夷分子捉回去折磨,她刚刚救了我,对我有恩,若是我害她落得如此凄惨模样,心里怎么可能过意的去。”
“几番思考之下,我终于下定决心,问她要不要跟我去军营暂时做容身之处,等我的军队经过镇上之类的地方,我再将她放在那里。”
“阿武没有意见,听了我的话,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怀疑我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我一路跑回了军营,本来以为这场战会一败涂地,没想到我竟然刺杀敌方将领成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后来我杀的那个压在阿武身上的军官竟然就是那位统帅的心腹,军中的第二把手,现在看来,军中的一把手二把手竟然全都稀里糊涂的被我给暗杀了,敌军群龙无首,于是节节败退,那场大战,竟然在我们毫无增援以及补给的情形下打赢了。”
“阿武自从被我带到军营,就和那群素了许久的兵士打成一片,虽然阿武羞涩,但是还是不妨碍有人逗她,她在军营里面给军医打下手,她脑子聪明,几乎所有事情只要教一遍,她就能立马学会。因此在军营中,阿武竟然十分吃香,后来经过一些村镇时,我要将阿武放到这些安全的地方,阿武却不愿意离开军中,我心中已经察觉到不对,以军中不宜出现女子为由想要让她不要跟在我们一群汉子后面跑东跑西。”
我听了宋楠的话,心里哀叹,估计又是情债,我看了他的脸一眼,他这张脸虽然不是一见钟情型,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看起来坚毅有安全感,正是一个在乱世中了无依靠的弱女子理想型。
“阿武不想走,哭的稀里哗啦苦苦哀求我让我留下她,她可以做很多事,不会拖后腿的。可是我已经有妻子,不能看着她越来越错,于是在一个稍微富饶的小镇,我决定强制将她安置在这里,给了她足够的银钱并且拜托一位相熟靠得住的熟人照顾她,确定一切稳妥没有差错之时,尽管周围的将士都心中不忍,见她一个小女孩哭的这么凄惨,眼里不赞同的对我说要不带阿武一起,现在军中缺人,有她在,受伤的兄弟们也能好过一点,将士们破掉的军衣也能有人修补,不会在守夜的时候瑟瑟发抖。”
“阿武聪明,性子也好相处,军中众人不论年龄大小没有不喜欢她的,军中许多老人更是将她当做亲女儿一样爱怜,我心有犹豫,但是仍旧没有改变我的决定,毕竟女孩子一生最好的光阴就是那几年,我既然不能给她结果,自然不能坏心眼为了一己私利的拖着她。我对那些不赞成的兄弟们丢下一句‘等下我再征召一个医师’然后就上马命令出发。”
我心里理解他的挣扎,生死相随的兄弟本就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若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可以帮忙处理一下伤口,烹调一下食物,或者用婉转的嗓子唱一首家乡的歌谣……这些对这些拿命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而宋楠完全可以将阿武留在身边,毕竟陷入爱情的女子大都傻得要命,可是宋楠却没有,他宁愿背负着亲信和兄弟们的不解与埋怨,也不愿意耽误一个正处于娇花般年纪的女子。
而这,正是我所佩服的地方,一个有担当有善恶心有原则的战神,远比战无不胜这个词对女子有诱惑的多。
这事恐怕不会就这么结束,以我的直觉,欠什么债都不能欠情债,女人是这个世界最难缠的生物。
我开口搭腔:“这事,恐怕不会只是这样吧?”
宋楠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眉峰微蹙:“我和兄弟们骑着战马到了下一个露营点,整装休息了三天,可是在第三天的夜里之后,我从帷帐里出来,手上的伤口因为没人处理所以有些恶化,以前这些都是阿武负责照顾的,我手上那道大口子一直以来恢复的都不错,现在阿武走了,我的伤口一不注意就又出现了腐肉。”
“我正想出帷帐找军医给我挖了上面的腐肉,心里还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往常那群糙汉子早就开始吹牛谈天说地了,我笑骂着喃喃自语:莫不是这群懒汉还没有起床!”
“我掀开帷帐,外面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一个人都没有,反而乌压压一片站满了人,见我出来了,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里面有心疼有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