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我的两只眼睛痛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忍不住一阵阵的痛喊,那黑衣人却脸上掩不住激动,摸索着上来就要拿我手中的眼珠,安天宇想要上来阻止,那黑衣人却用鞭子卷起徐半山就要把他摔到不远处,若是不管不顾,任由他把徐半山摔到地上,那么,我这师叔的下场,非死即伤。
安天宇没有办法,只能先去接住徐半山,司徒凌空想上来替安天宇拖延住黑衣人,可是司徒凌空虽然阵法厉害,可这拳脚功夫还是差了点,躲闪不及,被黑衣人一鞭子给抽飞到远处,倒在地上大伤了元气。
我手中的眼珠被他一把夺了去,然后他就急不可耐的闪身出了这山洞,应该是找个地方修复他的眼睛去了。
安天宇将师叔徐半山放好后,就跑了上来,我也摸索着朝灵灵和师父那边爬过去,安天宇扶住我:“程墨!你小子不要命了,你自己看看你眼窝里流出的血淌了一路!”
安天宇按住我想要帮我包扎,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手上的布条抢过来:“我的伤口我自己包扎,你快去将师父和灵灵给带回来,我怕晚了刚刚那人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安天宇似乎还有点犹豫,毕竟我两只眼眶血肉外翻,还从里面流出一股股的血液,伤势着实挺严重的。
我见他不动,急的大力推了推他:“快去!这点伤,还弄不死我程墨!”
安天宇被我推的一个趔趄,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豪爽的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程墨!刚刚看你爬到那狗贼脚下的时候,还真怕你被这打击给弄的意志消沉咯,没想到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有你徐师叔的风骨,甚至比你徐师叔还要更狠啊!”
我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狠狠的踢了安天宇一脚,眼睛被生生挖下来的痛感强烈到我只要一说话,就会扯动到眼眶里面的肉,想要不管不顾的大喊出声:“哪来那么多的屁话!快去!”
安天宇跑了过去,我将自己包扎好之后,也爬了过去,灵灵正被司徒凌空抱着,见到我上来,司徒凌空跟我说了灵灵的情况:“还好,只是因为缺氧,又被抽了一鞭子,痛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将头转向安天宇的方向,灵灵没有什么大事,这我是预感到了的,现在棘手的是师父,他本来就被那红芍药当做了花肥,在他身上寄居,后来又挨了黑衣人那好几十鞭子,师父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果然安天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开口:“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师父,这是快不行了……”
我心神俱裂,大恨道:“将那人做成尸蛊真的是便宜他了!”
安天宇往师父身上拍了一张黄符,然后本来躺在地上的师父咳了两声悠悠转醒,我激动又委屈的扑了上去叫了声:“师父!”
见了我这模样,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被自己揪的半秃的头,声音虚弱:“不是不让他们告诉你吗……怎么将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他脸上笑着,摸我头的手却颤抖的不成样子,最后声音哽咽:“铁笔判官,身有不祥之气,与人接触,久之,必带灾……我当初不信,可如今我师弟徒儿皆因我双眼失明,伤痕累累,由不得我不信啊……”
我上下摸索着捏住师父的手,不禁悲从中来:“师父,您不是告诉我,我命由我不由天,如今为什么您要认这劳什子的命,我好不容易将你救出来的啊!好不容易啊……”
刚刚摸索中,师父身上的红芍药已经开到脖子部位了,那黑衣人果然没打算放过师父,他一走,师父身上的红芍药就开始猛长,他根本就没有给师父留过生路!
若是我当真心性崩塌,对他摇尾乞怜,奢望他能放我们一马,只怕这时他已经回来将我们一一折磨至死。
师父情绪激动,徐半山的惨状还有我这模样已经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求生意志,不论我如何求他,他都无动于衷。
这红芍药生长于人体之上,蚕食人的意志,越是心性坚强之辈,红芍药花繁殖的越慢,当初师叔徐半山死守着师父不走,师父无奈,为了师弟的安危,他这个师兄无论如何都要挺到救兵过来救他们,因此那段时间他身上的红芍药长的极慢,等到我们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红芍药还只生长于他的两腿和两条手臂之上,可是师父本是强弩之末,又被黑衣人抽了那么多鞭子,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不过短短一会儿,他身上就爬满了红芍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