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莫林走出书房,就看见一人正坐在客厅里。
“乔伊。”
他走了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你又接到了什么委托?”乔伊翻着手上的文件,挑起眉问。
“是寻找失踪的商品。”莫林简短地讲述了一下,一双眼睛打量着他。
五年过去,他们都长大了,乔伊依旧没改掉穿裙子的习惯,他依旧很美,白发如雪,身上带着一种疏冷而神秘的古典气质,精致的面容在华丽衣裙的衬托下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乔伊勾唇一笑,将桌上的委托信一一摊开,“我们的‘兔子侦探’越来越忙了,你现在越来越有那个人的模样了。”
“多兰先生是多兰先生,我是我,我们是不一样的。”莫林低下头说,从乔伊手上的文件里抽出一张纸,“你见过上面的东西吗?”
“这是什么?”乔伊眯起眼睛瞧了瞧。
“是金枝,也是这次需要找回的商品之一。安妮曾经送给多兰先生一节金枝,但它在碰到多兰先生之后就变成了黑炭。”
“也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黄金。”
“是的,你知道这种东西吗?”
“我知道。”乔伊用手指将插图按在桌面,“这是金色槲寄生,又称金枝。在神话传说中,它寄寓着森林之王的生命和灵魂,还是通往冥府的信物。”
“冥府的信物是什么意思?”
“这个传说跟睡梦之门有关。”乔伊继续说,“传说第一位进入睡梦之门的英雄,从门后带回凡间的便是一节金枝。他将金枝种在当时贫瘠的大地上,大地就瞬间长满了植物,获得了生机。因此,只要手持金枝便可进入冥府的传说就这样流传了下来。古代人为了再见逝去的亲人,往往会抓住一节金色槲寄生入睡,希望能在梦中前往冥府,”
莫林低下头,再次看向插图上那不起眼的树枝。
这节小小的树枝身上似乎蕴藏巨大的魔力,如果只是单纯的黄金,哈罗德·麦克米伦大可不必对它如此重视。也就是说,哈罗德·麦克米伦还有事情瞒着没告诉他,金枝不仅是要售卖的珠宝,肯定还有其他的用途。
“槲寄生到处都有,干燥了以后就会变成金黄色,但是你要找的应该不是普通的金色槲寄生。”
莫林长长呼出一口气:“总之还是先寻找吧,即使哈罗德·麦克米伦可能有其他秘密,委托依旧要照常进行。”
“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吗?”乔伊朝他戏谑地眨了眨眼睛。
莫林脸上流过一缕羞赧的光影,他别过头,动作略显僵硬。
五年光阴转瞬即逝。他回到塞罗都建立事务所不久,乔伊也在事务所附近开了新的人偶商店。他的商店名字还跟以前一样,装修风格也依旧阴森又诡谲。
乔伊跟他是好友。莫林明白这一事实。但有时候他面对乔伊,总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轻轻咳嗽了一下,莫林岔开话题,“你这次回来要呆到什么时候?”
乔伊经常四处跑,最长的一次半年都不见人影。
“还没想好,可能就这样一直陪着你。”乔伊坦然道。
“别开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心话。”
莫林伸手摸了摸耳垂,“你不回去吗?我该睡觉了。”
“那我也睡你这里。”
“为什么不回去?”
“懒得动。怎么?你不愿意?”
“随你吧。”
对于乔伊的任性,莫林已经司空见惯。洗漱完之后,他回到卧室,乔伊已经霸占了他床的另一半。
莫林爬上床,认真凝视他的侧脸。乔伊应该是刚从外地回来,醒着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疲惫,但睡着后神态就格外放松。
烛光将他的脸照出纤柔的轮廓,莫林盯着看了一会儿,吹灭蜡烛,躺在他身边。
翌日。
乔伊在事务所吃完早餐就回到了自己的人偶商店,他刚回家不久,就有客人找上门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雷蒙德·哥尔多尼,特德利王国皇家学会的成员。
“你终于回来了,乔伊。”
看见乔伊,雷蒙德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我听说你的商店开门了,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
乔伊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什么事?”
雷蒙德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递到乔伊面前。
“这是按照你的图纸制造出来的新式火绳枪,经过试验,发射子弹的速度变快了,出故障的概率也大大减小。”
乔伊将枪拿起来仔细查看,又用工具将整把枪拆开来。
“还是太粗糙了。”检查完,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火药不够细腻,口径还可以再小一点。”
“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雷蒙德小声嘀咕,“我知道了,我回去再通知工匠修改一下。”
他将枪收好,“过几天我就把报酬带给你。这种枪在战场上肯定能发挥更大的威力。到时候国王陛下肯定还会大力赏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