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良缘 第119节(1 / 2)

错嫁良缘 刀上漂 2181 字 10个月前

蒋瑞的肉被碎砖剐蹭着,疼得杀猪般大叫。

就在这紧迫关头,蒋兴听见了狗叫声,他回头望去,看见无数人在狼狗的带领下举着火把跑来,这是他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场景,不过每一次都是他亲自带队,这次他成了目标。

蒋兴无比清楚被抓后的下场,也不管蒋瑞还在叫了,发了狠力去推他。

旁边的沈葭竟然也伸出手来推,在二人的合力相助下,蒋瑞凄厉地惨叫一声,终于出去了。

蒋兴眉目一喜,顾不上沈葭,扒着狗洞就往外钻,可就在这时,他的裤腿被狗咬住了。

墙后的人拽住他下半身,用力往后拖,蒋瑞则拼命拽着他胳膊,身体痛得要一分为二,蒋兴终于忍不下去了,大喊道:“放开我!你自己逃罢,不要管我……”

蒋瑞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结结巴巴道:“不……兴哥,我……我没你不行的……”

“老子就是被你害死的,回头清明,你给我多烧点纸——啊!痛痛痛!松开我!松开我!”

他面孔扭曲,蒋瑞吓得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死死抓住他。

“算你小子走大运,”蒋兴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那份告示,“拿着,这是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出去了,告诉当官儿的,画像上的人在襄阳城中,不要一股脑全说完了,让他们拿钱来换……”

蒋瑞接过告示,但蒋兴抓得太紧,他只撕下来一半,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他六神无主道:“兴哥,这……这是谁啊?”

“你蠢不蠢,老子跑路为什么要带个女人?就是她!”

蒋兴疼得再也受不住了,浑身的骨骼都要碎了,他看着蒋瑞,抓紧最后的时间大叫道:“回河南!知道吗?看看我老娘死没死,没死的话她就归你养了……走啊!快走!”

在他的催促下,蒋瑞只能松开他的手臂,转身哭着跑了。

没了他在那边拉,蒋兴很快被拖了回去。

雷虎幽怨地盯着他:“兴弟,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跑?”

蒋兴跪在地上,嘿嘿一笑:“老大,你对我呢,是挺好的,但是小弟出门在外,有些想家了,大哥何不放我一马?”

雷虎也笑,拍拍他的肩:“回去有什么好的,破屋烂瓦,在田里头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就挣那两个铜板儿,官府还要催科催饷,加派徭役,穷得连媳妇儿都讨不上,跟着大哥在这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

蒋兴心想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做白日梦,老子回去就是怀揣十万两银票的大户,才不跟你在这儿玩什么造反游戏。

他笑嘻嘻道:“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么,自己的家再破再烂,那也是个家,我还有八十老母在堂,雷大哥,看在当初逃难的路上,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放我回去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的陈适,忽然笑道:“大哥,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您身边的这位……”

话未说完,陈适突然指着他道:“你是奸细!”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打了个焦雷,人人惊愕不已,蒋兴更是没反应过来。

陈适不等他开口,就走到雷虎跟前,正色道:“陛下,此人乃朝廷奸细,在樊城时,他曾消失过一段时间,想必是去给官府通风报信。”

蒋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般阴险,倒打一耙,说他是奸细!

雷虎打量他的眼神越来越狐疑,因为在蒋兴的汇报里,他并没有提到这件事,而且在他出城之前,他就曾警告过,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陈适。

蒋兴后背冷汗淋漓,急忙辩解:“我不是奸细,他才是,他是……”

陈适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厉声打断他道:“还敢狡辩!你不是奸细,那你手中是什么?”

众人往他的手掌望去,只见那是一张纸。

蒋兴意识到那是被撕掉一半的告示,立即搓成纸团,要放进嘴里吞掉,却被雷虎抢了过去。

雷虎揉开纸团,他没读过书,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他却认识右下角那方朱红大印,那是朝廷的火印关防,他曾在陈登的信件中见过多次。

雷虎的面色沉了下去,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腾腾杀气,他将纸团递给陈适,两只眼睛死盯着蒋兴,问:“上面写的什么?”

陈适展开一看,从容念道:“雷虎乡野刁赖出身,纠集草寇,荡我神都,弑我亲藩,污我子女,掠我财物,戮我士庶,此仇人神俱愤,不共戴天,尔等有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者,不问前愆,若献贼首阙下,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他的吐词清楚流利,没有片刻停顿,仿佛那上面真的印着这些文字,而他只是照着念而已。

若不是蒋兴听人说过这告示上的内容,想必也会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人看着不声不响,却是条见血封喉的毒蛇。

“你胡说!那上面写的分明是……是……”

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就在他开口的同时,雷虎绕到了他的身后,揪着他的头发,一手抽出腰刀,如杀鸡般利落地割破了他的喉咙。

蒋兴捂着不断喷血的脖子,就这么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随后,彻底恢复安静。

猎狗欢快地扑上去,撕咬他的尸体。

雷虎收刀入鞘,冷冷地扫视着这群吓得目瞪口呆的人:“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现在,你们还有谁想要再试试吗?”

待人群散尽,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马上就到十五了,月亮圆得诡异。

陈适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去揭开沈葭头上的麻袋。

沈葭满脸泪痕,却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她现在知道怀钰在哪儿了,他就在这儿,离她很近,一墙之隔。

一墙之隔——

蒋瑞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着,很快引来了城外晋军的注意,两名士兵跳出来,将他押在地上,蒋瑞高高举起右手,那是半张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