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着她,良久,语气软下来:“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怎么不能说?”她不懂。
随即手就被他抓住,直接拉向她身后,扣在桌面上。
冰激凌液打湿两人交缠的指,黏糊,甜腻。
她终于认真直视他的脸。
他眼底有什么情绪在暗涌,她能感知到。
也能感知到,周遭气氛正悄然发生变化。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被暑气捂出汗湿的潮热,奶白液体填满两人指间缝隙。
她看着他俯首靠近,英俊脸庞在眼前一点一点放大,额头斜向一侧,最先触碰到的是两人微微发汗的额角,然后是鼻尖,呼吸不分你我地融汇交缠。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身体僵硬一瞬,停在这里。
两唇相距不过短短一公分——
“笃笃。”
门被人敲响。
余曼的声音传进来:
“物业那边说,可能是小区线路设备出现故障,现在已经叫人去检查设备了。横竖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俩要不先歇会儿,吃点水果点心?”
耳机被碰掉,直升机的隆隆声经舱门隔绝,仍是聒耳。
那个夏夜不曾落下的吻,相隔九百多个日夜后,终于在这个冬至夜晚,降落她的唇。
有别于儿时不懂事的玩闹,这是属于长大成人后,双方意识清醒的吻。
唇上,他唇瓣的触感清晰,温热柔软。
麻酥酥的,身体顿时就软了。
她忘了动作,忘了呼吸,大脑无法思考,心跳却跳得飞快。
热意从头到脚涌过一遍,手指不自觉蜷起攥紧。
维港拥有“世界三大夜景”的美誉,入夜,船只返航归港,繁华热闹的程度可见一斑。
烟花亦是宏大瑰丽,流光溢彩。
可这一切,却远不如他这一吻带给她的震撼。
不知这个吻停留了多久,他与她拉开距离。
睁眼,近距离观察她神色,没窥出她的不情愿和厌恶之色,他指腹摩挲她脸颊,正犹豫要不要进一步试探时——
她冷不丁开口:“所以,你还是想泡我。”
“……”他冷嗤一声,俯身帮她捡耳机。
她劈手拿回来,戴上,听到他说:“不是说过么,‘泡’字太轻佻。”
“还说只是想哄我开心,那你就说,刚刚是不是在泡我。”她言语犀利。
商渡懒靠椅背坐回去,抓着她的手把玩,眼睫垂着,像在沉思,觉得有点好笑:
“诶,说真的,如果我真想泡你,那你给不给泡?”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装模作样地观赏窗外景色,回避这个问题。
良久,轻声说:
“记得那次玩狼人杀,你说,继赌约之后,要讨回幼儿园那个所谓的‘初吻’。那你现在讨回来了。”
“这次不算。”商渡说,“这次,纯粹是因为两年多以前我想亲你,却因为种种原因没亲到,所以现在要特地补回来。何况,我甚至没伸舌头。”
“你要是这么在意伸舌头的事……行,唇贴唇这笔账就算两清了。”
周雨晚转头看他,话说得果断干脆。
“至于伸舌头的事,在不碰到嘴唇的情况下,我们舌头碰一碰,足够抵消了吧?”
他听笑了,肩膀轻颤一下,撩眼看她时,那股从骨子里迸出的痞坏劲儿特招人。
“周雨晚。”
一旦他用这种懒懒的长调叫她名字,总莫名带出几分宠溺。
周雨晚心一紧,眼睛微眯。
“像这种舌与舌互舔吸吮的吻法,我只在小电影里看过。”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你确定,要跟我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