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触觉,教人邪念大动。
抱歉,实难忍受。
谢青皱眉:“我尽量。”
郎君终是松了口。太好了。
沈香应诺,低下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没想深入,本来是浅尝辄止的亲吻,偏生郎君作怪,禁锢住人的行进,舌尖翻搅,探得更深,浃髓沦肌。
沈香有点不适,脊骨起了惴栗。
抖抖瑟瑟,本该逃跑的,但她动弹不得。
沈香不慎观摩到起势的衣袍,他有了反应。糟了,她疑心谢青这样重.欲的郎君究竟能否收住火力。
他耐心不好,连带着克制力也不强。而她本该是勒住他尖牙的狗链子,却在今日破功,纵容他沉沦。
不好。大事不妙。
浓郁的香气,教谢青发狂。
他想侵入,想占有她,想掠夺沈香齿间芳泽,想教她独属他一人。
特别是屋外盘旋的人影,更是令他不快。
谢青挑衅地望向闭合的房门,掌控对于沈香的所有权。郎君杀意渐盛,又渐渐平复。
沈香知道,她该迁就谢青一回的,若是不允他,恐怕待会儿要生出事端。
咦?她分明觉着谢青很听话,给一点甜头好处就能掌控,可为何今日又端详出不对劲的地方呢?他倒是不作祟了,然而他所有目光仿佛都落于沈香身上。
唯有她是心尖上最甜腻的蜜意,唯有她不可损、不可弃、不可欺。
他不让旁人冒犯沈香,自己倒冒犯得很欢实。
好在郎君还是洞悉世情的,他知道再作乱,沈香会生气。
于是,谢青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你去吧,我等会儿再来。”
他们于公堂中已经分道扬镳,再一块儿来往,怕是不妥。所有阴谋阳谋都会前功尽弃。
沈香明白他的意思,理了理公服,先一步出了门。
院落之中,任平之来回徘徊,见她出来,才松了一口气:“谢尚书没为难你吧?”
沈香疲乏地摆摆手:“他既不喜我,总会拿捏住公差的疏漏,难免考问得严苛一些。”
任平之观她脸色发白,步履虚浮,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待他日谢尚书升迁去了别处,你就熬出头了。到时候二把手变一把手,我也算有靠山了。”
“希望那时,我还居于刑部侍郎这个官位上,没让那人拉下马来。”
“凡事看开些,何必这般自苦。”任平之也不知说什么话开导她,只得干巴巴讲了几句。
殊不知,两人并肩而行的画面正落入屋内的谢青眼底。
沈香为了一个外人求情……不高兴。
谢青目光粘缠于沈香身上,落到任平之背影时,微扬的唇角瞬间落下,一片死寂,肃杀之气浓稠。
不知是夜里山雨欲来,还是旁的缘故,谢青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另一边,小东房已经挤满了人,被谢青一打岔,沈香都要忘记了喊奴仆送食来。出于下策,她于无人处丢了一枚石子,阿景应声而至。
她就知道,这些家臣会一直紧随谢青左右,看护他们。
阿景问:“小夫人,您有何吩咐?”
“帮我跑坊市里买一份入炉烤羊肉,再带一大份石肚羹来。切记,羊肉让沈家的奴仆送来,而石肚羹则由谢家送递。”
“是。”
阿景作势要离去,又被沈香喊住了。她环顾左右,悄声道:“我见你出入宫城如无人之境,既如此……尔等行刺不是很方便吗?”
阿景摇了摇头:“出入外诸司尚可,禁中却有不少高手侍从把守,莫说行刺,便是擅闯都难。况且尊长说了,不可冒进,以免带累老夫人。”
是了,沈香忘记了,谢家还在京城之中呢,便是报家仇,也不敢莽撞的,她也盼谢老夫人能够长命百岁。
“好,去吧。”沈香没再多问,放阿景离开。
没过多久,她的吃食便由奴仆们送到了秋官衙门里。
待开宴了,谢青被下吏三催四请,才操持着主官该有的体面排场,姗姗来迟。
众人平日里当差态度虽肃穆,但吃喝时,各个都眉欢眼笑,松泛不少。难怪平日里官吏接洽,都要在酒肉宴席之上,吃食总能教人敞开心扉。
刑部司的员外郎上官仪是刑部里的老人,年纪都六十多岁了,为人处世十分圆融可亲。他同沈香的关系也不错,虽说不算挚交,但明面上的寒暄还是有的。
他看了一眼沈香的仪容,惊奇地问:“沈侍郎,你嘴角怎么起了红印?”
此言一出,诸君纷纷望向沈香。
嘴角?
沈香想起昏暗的室内,那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