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此事只能由他们去闹,我不想插手其中。”圣安长公主十分嫌弃。
景和帝捏着信报笑了笑,“也是担心萧珑,他刚返西北家里就出这事,我怀疑是不是西狄王有什么阴谋诡计,正要问你怎么给他传消息。”
圣安长公主沉思片刻,道:“如实说就是了,至于如何做,让他自己决定。”
“也行。”景和帝点了点头,又笑道,“元河在京城里办事不错,和王妃也相处得好,就是回去之后,要怎么解释明诗突然留在豫州不归?你可有什么法子?”
“澈儿的皇子妃有孕,他估计会高兴回来,卫国公一向是女儿奴。皇兄把这消息压下来,就不怕他回来找你算账,甩手不干,到时候你自己算账去吧。”
像是想到什么,圣安长公主笑起来。
景和帝也想起年少时,就数卫明诗算账最快,每次他被先帝考查功课,凡是遇算学问题,都得找他。
“是时候把卫铭调进朝中了,留在国子监真是大才小用。”
兄妹两人闲聊到启程归京。
这次行宫狩猎十分顺利,什么事都没发生,回京途中沿途看到麦地还在收麦子。
圣安长公主看到自家庄田里上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为防止被萧家的事情纠缠,萧元河带着卫娴躲到庄上来,登高赏枫,抓着秋天的尾巴教卫娴射箭。两人英姿飒爽,骑着两匹快马跑在已经收割过的麦田上追野鸡。
卫娴手指轻动放弦,长箭如闪电般飞出,一只野鸡被她射中头部,急促短鸣,摔倒在大路上。
正摔在返回京城的皇帝仪仗前。
第66章
十月里, 天转凉,也十分干燥,大路上尘烟飞起, 队伍浩浩荡荡行走在官道上。
卫娴一看,暗道糟糕, 没想到皇帝狩猎的队伍碰巧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被那只摔在地上的猎物阻住去路。
她赶紧策马奔过去,翻身下马跪在一边,萧元河也是如此,到底是不能朝帝王仪驾射箭,往小了说是大不敬,往大了说是谋反要诛九族。
两人灰头土脸跪着,大军也十分安静, 都在等车中的皇帝定夺,心里想着,即便皇帝再怎么宠福王,这当面射箭也是不太妥当。
前头的先锋队伍手按在剑柄已做好了准备, 只等皇帝一声令下,立刻把射箭的两人抓起来。
队伍拉得太长,队尾的家眷们许久才得知前面的情况, 圣安长公主听了消息,一拍扶手:“胡闹!”
这两人不好好待在城里, 到这干什么来了?
她立刻下车前行,婢女映荷赶紧替她撑伞遮住阳光和漫天飞舞的尘土。
卫娴大气都不敢透,双手撑在地上, 萧元河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道:“等会你不要说话, 我来应付。”
景和帝迈步走下车撵,走到那只被射中的野鸡面前,弯腰看了一会儿,微笑道:“好箭法!”
说完把还在颤动的箭拎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起来吧。”
“求陛下恕罪,箭是我射的。”萧元河没敢起来。
卫娴见他不起,也不敢起。
“行了,别跟朕在这演,你到这做什么来了?”景和帝单手把萧元河拽起来,转头望了卫娴一眼,面色缓和,“你也起来。”
他又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暴君,知道人心好坏。
三人站在路边,景和帝手上还拎着那只被射中的野鸡,“朕不是让你老实待在京城里?”
瞎溜达什么,万一被张家人抓去来用来威胁他们怎么办?更不用说这小子现在还藏着张家大公子。
萧元河挠了挠头,这才放松下来,“我们当然是来迎接舅舅回城的。”
开始满嘴胡诌,半点不怕犯欺君之罪,卫娴都替他捏一把汗。
“你小子就是满嘴没真话,行了,罚你俸碌半年,治个大不敬的罪过,别带着王妃到处疯跑,也不看看这风沙多大。”
帝王威严不容蔑视,当然得众目睽睽之下罚,以勉又让这小子恃宠而骄。
数落完萧元河,景和帝又对卫娴笑道:“朕派你爹到豫州办差,你可多多给他传递京中消息。”
“是。”卫娴恭恭敬敬应道。
这时候,圣安长公主还没走到前面,就看到队伍又缓缓起程,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派人去打听才知道,皇帝让大队伍先行,他自己带着上百金吾卫前去福王的庄子视察新麦。
大家都知道皇帝对于军粮十分看中,每年都会下指让专人试种新麦,今年的新品种麦田设了几处,几位勋贵的庄子都有种,既然巧遇了福王,皇帝临时决定去看看也正常。
队伍前行,长公主没跟着离开,而是转头也去了庄子。
进了庄子,气氛就轻松多了,萧元河领着景和帝去看麦田,卫娴张罗着午膳。
“舅舅,你看,今年虽说风雨不怎么样,这麦子长势还不错,我岳父前阵来信说豫州情形比我庄上的还好。”他凑过去,殷勤地替景和帝拂开伸到路上的麦枝,引他走过田垄,“其实,刚才我也不是故意骗舅舅的,在城里有些烦心事,出来两天躲清静。”
景和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讨赏是吧,行了,回头我给你两个新庄子。”
刚罚他俸禄半年,还不得找机会补上。
萧元河眉开眼笑:“谢陛下恩典!”
过一会儿,他又道:“陛下,我替您办差在京城忙了一个月,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想带着王妃游历天下,看看大好山河。”
“想做什么去?”景和帝皱眉,难得看见他正经老实,现在又老想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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