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丘渔村与沿淮镇毕竟有些距离,为方便行事,只能让袁大人入住俞进士家。当然,沈家两位少爷也如是安排。
俞沐这边刚回村,村民便迫不及待尾随在后。他们身处海边,哪里不知道兴建码头的好处?如今他们心中只有对俞进士父子的感恩之情。
圣旨上已然将俞沐此次大功公之于众。
不说旁的,此次天灾整个关丘渔村所有村民皆受过俞进士家恩顾,如今又有献策大功,可不就都把俞进士父子当活菩萨看待。
关丘渔村能出一个俞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呀!
因着动土前还有许多事情有待敲定,故而归至家中,俞沐便同父亲,袁大人、两位沈公子以及村长一起将一应事宜一一敲定,各事项当如何做,由谁负责,事无巨细。
期间袁大人几次惊讶于俞沐的谨慎,别看他小小少年郎,任何事情皆被他安排的十分妥当,无一遗漏,心思细腻得令人咋舌。
尤其他发现,关丘渔村村民对这个小少年十分敬重,就连一把年纪的村长也对他唯命是从。
当真是因为他有一位世外高人的师父?
不见得如此。
如今的袁大人觉得,俞沐是为真本事。
“招工一事迫在眉睫,需劳烦田伯受累一些,先紧着这事儿。”
待一切商定后,俞沐向村长行了一个晚辈礼,语气恭敬,并不因自己身兼要职而骄傲自满。
“放心,这事不难。”
村长心知俞沐这是故意让自己出头去做这个‘好人’,心中自然感激。村子兴建码头已是天大的好事,如今因着此事还能带动十里八村的人一道儿赚银钱,是喜上加喜啊!
进入五月,海禁已然开始,汉子们出不得海,镇上又找不到什么活计,恰是此时兴建码头,可不就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村长喜滋滋的领命而去。
袁大人与沈家两位公子皆为首次到访关丘渔村,俞逞父子俩便负责为其引路,去往各处实地了解情况。
早在进入渔村那一刻,三人皆被渔村的建筑所震撼,此时得以仔细欣赏,心中的震撼比起方才,有过之无不及。
码头设计图纸在袁大人身上,他自然见过。还记得初见时,他惊愕得说不来话,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图稿,他甚至每晚睡前皆要取出来仔细看一看。
看着面前崭新的渔村,根本无法想象此处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天灾。村子太完美了,与即将建成的码头简直是绝配!
袁大人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码头建成后的壮观模样。
俞逞父子陪同袁大人了解完村子,又马不停蹄开始在兴建地规划起来。晚膳还是黎皖姝做好了命人送来的,几人忙碌得忘乎所以,晚膳也只随意果腹,一个个皆一门心思扑在兴建码头之事上,根本食不知味。
一直忙到晚间,视线完全模糊之时,几人才收工。这一日着实累,袁大人及两位沈公子脑中都是兴建码头一事,纵然黎皖姝做好香喷喷的宵夜,几人也无心品尝。
最后只得俞家一大家子自个儿围着宵夜吃起来。
苏嬷嬷将俞苗安置在距离俞麻最远的位子。一双老眼时不时戒备的向俞麻看去。
不怪她如此,自打小主子自镇上归来后,俞家老夫人就时不时想靠近小主子。这本没什么,可她怒气冲冲的,显然是来找事的。
苏嬷嬷当然不能让她得逞,将小主子护得更加严实。
这一趟黎府之行,苏嬷嬷是跟在小主子身旁侍候的,故而她并不知道,俞麻在她们离开渔村后,便撒过一通气,直接受害的便是三位儿媳妇。
俞沐临行前一日曾带俞苗出海打鱼,那一日收获并未入公账。俞麻翌日方才得知此事,又在村人口中得知兄妹二人打到许多好东西,光五彩珍珠就有好多,个头大的离谱。
俞麻一听便不乐意了。
所有好东西均未入公账,长孙甚至带着野杂种到镇上去,这一去就是大半月,好东西定然都被卖咯!
心中有气,长子及长孙又都不在家中,俞麻瞬间又硬气起来,逮着三个儿媳可劲儿磋磨。
待野丫头归来,看着她一身绝好的行头,俞麻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好东西能卖好多银钱的呀!那可都是家里头的,凭啥给野丫头?瞧瞧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哪天是重复的?还不是拿自家的钱财去置办的!
这口气她不能忍!
可那该死的苏嬷嬷把野丫头护得太好了,她根本就没机会靠近。如今长子及长孙近在眼前,她也不敢发作。就怕她再稍微发作一下,掌家之权就要被收去。
俞沐不知道这些许,但看阿奶脸色不佳,大致能猜到缘由。阿奶及几位叔婶尚不知即将建造私塾,俞沐便趁此机会说起来。
俞麻是个没有多大见地的老妇人,耳听要建私塾,首先想到的是需要花用许多银子,这哪能成!
“不成,家中满共也就那么点银子,拿去建私塾日子还怎么过?”
俞沐也不着急,缓缓开口:“若要找人合伙建私塾也不是不行,只到时候收入得分出去。一人一年十两束脩,私塾若能招来三百学子,那便是三千两,分出去一半也还能赚得一千五百两。”
俞沐慢条斯理分析着,他的话一经说完,俞麻心中立马不平衡。
嘶!分出去一千五百两?!
不行不行!
未等俞麻发作,又听俞沐说道:“还有一点便是,若是同人合伙开私塾,咱们家中七位弟弟上学塾的束脩也得照常收取。阿奶大可权衡一番,此事由阿奶做主。”
俞沐故意将事情推至阿□□上,避免日后稍有不慎,她便要发难于他人。
俞麻两眼放光:“一年当真能赚回那许多银钱?”
“保守估计而已,这个数只多不少。”
俞沐淡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