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结束,顺道来看看你。”
话题截住,俩人都知道,今天要是他不来,尤音和康妙妙凶多吉少。
一直安静到他喝完粥,尤音开口:“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先擦擦身体行吗?我从宿舍带了毛巾来。”
“好,你帮我。”
尤音笑着看了他两眼,没戳穿他的小心思。
她湿了毛巾出来,男人已经脱掉上衣坐在小沙发,先前在医院只是隔着衣服探有没有其他伤口,这会明光下脱了衣服,胸前腰后还是有几块淤青。
尤音停了停,再走过去,坐他旁边。
她什么都没说,先给他擦后背,一点一点,动作轻柔,伤口附近根本不敢碰。
擦完去换了一遍水,再回来擦正面,席庭越终于看清她脸,满是泪痕。
他心里心疼,手捧上她侧脸,“怎么又哭上了,这下不疼都给你哭疼了。”
尤音吸了吸鼻子,嘴硬道:“我没哭。”
“小哭包。”
尤音好不容易收敛一晚的情绪再次崩溃,“你干嘛啊,当时不打不行吗,他都害怕了,我们走不就好了。”
席庭越淡声笑,嘴里的话却坚定,“不打不行。”
尤音气死,按他淤青,“疼死你算了。”
“嘶......真的疼。”
尤音哭红的眼狠狠瞪他,“疼疼疼,现在知道疼了。”
“嗯,所以你心没心疼?”男人不要脸地问话。
尤音给他擦手臂,没接,一抽一吸擦完一只手,又拉过另一只。
擦好起身,又去换水,接着丢过来毛巾,“下半身你自己来,我去洗澡。”
席庭越掀唇,接了毛巾。
全部弄好躺床上三点半,尤音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腰上的伤口,不让抱,可他偏要抱,抵不过,尤音只能躺高些,收好自己的手。
席庭越下巴贴着她额头,温声安抚,“真没事,不哭了,受这点伤不算什么。”
“受伤代表疼痛,治愈的过程需要时间,好了之后会留疤,怎么不算什么?”
“男人留点疤有什么大不了,而且在腰上,衣服挡住,只有你能看见。”
席庭越聚起笑,嗓音里憋着坏,“你以后每回看见都得心疼我,更加爱我。”
“谁爱你......”
“我爱你。”
尤音不说话了,闭上眼。
过好久,席庭越拍着她后背,轻轻说话:“今天是不是吓坏了?”
一连串的事情,做笔录去医院吃饭擦身,尤音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这样的好处是忘记自己的体验,可一停下来,当时情境再度在脑海中浮现,心底依然一阵颤栗。
也许再多几分钟,她名节不保,她反抗,那人再拿了刀,现在能不能活着还是问题。
尤音觉得有些呼不上气,微微松开,却又不肯离他太远,手避开伤口抱他上半身,这样会让她感觉好些。
席庭越像哄小孩,语气放柔,“别怕,这只是偶然事件,以后小心些没事。”
尤音声音闷着:“是我不好,是我非得来,是我粗心大意没有提防着他,我当时不应该答应只和妙妙一起的,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音音,你一点错没有,是对方恶胆包天起了歹念,和你无关。”
席庭越心疼又愧疚,这个从小被爷爷宠到大的女孩他没保护好,如果当时打电话多一分警醒不让她去就好了,或者更早之前即便她恨自己也不让她来就好了,是他的错。
席庭越后撤两分,俯首吻去她眼角悬着的泪,“音音,从你的自责圈里跳出来,你知道的,这不怪你。”
坚定、温柔的话语给了她一点力量,一股安全又温暖的热流将她包裹着。
尤音有那么几瞬确实跳入自责内疚的漩涡里,可他这样说,一点一点又把她拉了上来。
她轻轻“嗯”一声。
他又说:“也不用害怕,这样的人是少数,晚点把我和110设成紧急呼叫,我给你买点工具,再不行我们去学点柔道跆拳道。”
他能保护她,可她依然得有自保的能力。
尤音注意力被转移,“谁这么大了还去学柔道跆拳道啊,丢人。”
“我请人来家里教你。”
“我才不要。”尤音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抬头看他,“我没事,我这么大了会调解自己,以后也会更加注意保护自己,你别担心。”
席庭越又亲了亲她脸颊,“好,睡吧。”
尤音头埋在他脖子,阖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