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庭越轻笑:“先来的是你。”
祁悦也笑,抬起酒杯抿了口,“越哥,对不住。”
“过了。”席庭越不至于惦记两年前一拳到现在,“怎么?家里给你压力了还是亭晚不理你了?”
祁悦苦涩笑,答不对题:“越哥,你说为什么老天这么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了你?”
“你觉得好的我未必觉得好。”
“是,你不想要的是我梦寐以求的。”
席庭越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辩,“祁悦,真心喜欢亭晚就去追,别拿我做借口。”
祁悦静静喝了口酒,沉默不语。
是,他和孟亭晚之间从来不是因为席庭越,是他怂。
他低头笑,席庭越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无论是权势还是心智,不怪孟亭晚眼里只有他。
祁悦盯着眼前水晶烟灰缸,缓声说:“越哥,我家老头子生病了,我追不了。”
席庭越朝他望去。
“老头子在外面养的儿子想来争家产,现在整个祁家鸡飞狗跳,我没时间谈情说爱。”祁悦冷静说着:“而且......去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累,越哥你大概永远不会懂,一次次得不到回应,只会像温水煮青蛙吞噬掉所谓的喜欢。”
席庭越旋着手里磨砂玻璃杯,好似没在听。
“明家给我抛了橄榄枝,我只需要结婚,那些董事就会支持我,这一切归于宁静。”祁悦拿酒杯碰了碰他的,笑道:“越哥,我多少能明白你当年心情了,为大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将就过一生。”
又补充:“不对,你不一样,那女孩没权没势,你想甩随时能甩,我不行,祁家要是起不来,我离不了。”
席庭越说:“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爱都一样。”
席庭越不再说话,玻璃杯浅黄色液体轻轻摇晃,没了再喝的欲望。
......
晚上十点到家,代驾离开,后排男人背靠椅背,闭眼休息。空气闷热,席庭越扯开领带,动作间瞥见座位上的文件袋,燥意渐起,车子内氧气似乎消耗殆尽。
无奈轻叹一声,拿了文件袋进屋。
温姨收拾过房间,衣帽间里女主
人的衣服仍在,宽宽松松但却占满整个衣柜,彷佛与之前没有变化。
席庭越看了几眼,弯腰放好文件。
红色戒指盒颜色鲜艳,他打开。
女戒按照她的指围定制,很小,看着还没他小拇指大,席庭越拿起来套了套,果然套不进去。
几瞬后察觉自己幼稚动作,嘴角浅浅的弧度拉平,放回去,连同他的,一起放进抽屉角落。
洗了澡,席庭越下意识走向床头,随后一愣,床头柜的香薰小机器被她拿走了。
他没在意,关灯躺下来。
二十分钟后,睁眼,下床去开了窗户。
半个小时,再次睁眼,对着头顶天花板失笑。
失眠了。
席庭越起身下楼,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
冰凉的液体缓解体内不断升腾的烦躁,脑子逐渐清晰,并控制思维。
他从未设想过他的人生里出现爱情,也永远不会像祁悦为了一份爱情冲动到抛弃整个家族离开申城,他无法想象因为一个人而影响自己决定的场景,太不理智。
他以为责任能维持这段关系,但尤音说她要爱,他给不了的东西。
他没爱过谁,以后也不会爱谁,他无法回应她的喜欢,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由她去。
但关系的终结并不意味着责任的结束。
如果她选择这种方式去寻找一个新的人生,他尊重且祝福她,祝愿她有一个新开始。
尤音单纯善良,她值得被人珍重爱护。
是的,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他想。
温姨听见动静出来,席庭越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温声说:“温姨,主卧用的是哪个牌子的熏香,去买点回来。”
温姨:“先生,这个一直是太太在打理,我不太清楚,不如我去问问?”
席庭越微愣,随后疏冷道:“算了,没事。”
说完迈步上楼,彷佛前一秒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陈叔跟温姨说了小两口的事,她仍是觉得不可置信,忍不住问:“先生,太太还会回来吗?”
席庭越脚步停顿,低沉的嗓音淡淡传来:“不会了。”
......
尤音这几天很忙,新家有家具但她没有床单被子这些,花了半天去买,打算拿去洗,又发现房东没配洗衣机,只好再去买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