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音抿起唇,温婉笑:“我想要喜欢和爱。”
想要唯一的爱,想要依靠,想停留在人世间短短几十年有个人能无条件爱自己。
她轻声问:“席庭越,你喜欢过我吗?”
沉默。
如同她过去两年等不到的许多回应,都成为了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消除的遗憾。
大雨把空气也浇湿,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
尤音转身,不再等。
今天是六月最后一天,她和他婚姻结束的日子。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风,温柔轻盈,拂起她的裙摆,也乱了她的心。
只是多遗憾,喜欢你这场梦,在夏天醒来了。
......
他让陈叔送她最后一程,尤音拒绝了。
十点不到回到酒店,刷卡进门,换好鞋子衣服,再到窗边拉紧窗帘。
深色的厚重窗帘为她僻出一方小天地,尤音掀开被子上床,回申城后积攒了48小时的睡意袭涌而来。
睡了六七个小时,醒来时辩不清白天黑夜,脑袋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晚上七点左右被饿醒,打算叫个外卖,一打开手机先看见编辑下午发的催稿消息。
毕业旅行前赶的稿子已经快用完,她最近被推到杂志网站的首页,阅读量很高,编辑大概怕她断更,提前开始催。
尤音一下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情,仿佛忘记自己早上刚离婚,趁着外卖送来前洗漱洗脸,唤醒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而另一边,刚结束工作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也平静得彷佛没离过婚。
不下雨了,天气阴沉,分不清日落的具体时间,七点,华灯初上霓虹渐起,高层薄雾迷离,城市如同漫画,不真实。
席庭越望着窗外,视线没有焦距。
特助进来交代工作:“席总,郭总刚打来电话,约您晚上吃饭。”
男人转着手里还未摘下的婚戒,嗓音冷淡:“不去。”
“是。”
“协议拟好了没?”
特助:“还没,手续有些复杂,争取这几天完成。”
“尽快。”
“是。”
特助关门离开,席庭越目光收回,淡淡落在无名指的婚戒上。
戒指他托人从国外专门定制,尤音要上学很少戴,倒是他用这戒指挡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和交涉。
早上取证件时戒指盒安静躺在结婚证户口本旁边,他打开看了眼,里面的女戒完好无损。
还有衣橱里的包和首饰,他给她的,她一件没要。
从七岁到现在,依旧是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席庭越垂下眼睑,手中戒指旋至指节,片刻后,按回去,拿起西服起身。
等在秘书室的陈叔见他出来,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今天早上从他吩咐自己往民政局开那会起陈叔已经惊得不行,再看等在撑着伞等在门口的太太,更是失语。
不过十几分钟,俩人出来,像分道扬镳的许多夫妻,没有交流,各走一边。
这两年陈叔自然知道两个孩子不热络,但......怎么就走到要离婚这一步?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啊?年轻人都这么冲动吗?
可那会上了车的男人身上似乎带着大雨的湿意,冰冰凉凉没有温度,如同此刻,他不敢多问。
下到地下停车场,席庭越这才回头出声:“陈叔,我自己开车,你下班。”
“好的。”
车子径直开到常去的会所,于鸿哲家的产业,三楼一整楼不接待外客,是他们固定场所。
会所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理想岛,理想存在于孤岛,只是一个人的狂欢。
席庭越没叫人,推开门时却发现里头有人在,祁悦。
祁悦望过来,怔愣过后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玻璃杯。
一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个个知根知底,祁悦喜欢孟亭晚,孟亭晚眼里只看得到席庭越这些事早不是秘密。
祁悦比他们小两岁,性子冲,席庭越结婚时为孟亭晚打过他一拳,后来各种原因下离开申城,两年历练再回来,成熟许多。
服务员给席庭越上了他们常点的酒,俩人相对而坐。
祁悦看他,语气含着丝别扭:“一个人来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