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片虚空之中,玄黄色交织变化着,一株参天大树摇曳着枝叶,发出越来越浓郁的道音。
古树之下,有一老者静坐远眺,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唳!”
某一刹,似有神鸟长鸣之音传来。
涟漪荡开,一身披五色法衣的青年自虚无中走来,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老者:“九劫的老家伙们以及他们所留下的后手,已尽被打破了,他怎么独独没来找你……”
青年似有狐疑。
“没有必要,故而,不会出手。”
老者收敛眸光,不再去看那飘向玄黄界的他劫气息,那气息常人根本触及不到,但他只要想,就可拦截。
可他静坐许久,直至寰宇诸天内的一缕缕光芒尽数散去,也迟迟不曾出手。
“你还是怕池!”
青年神情冷漠。
“谁又不怕他?”
老者无喜无怒,只是反问:“若你不怕池,为何已至大罗天,却迟迟不曾出手?”
“……”
青年本想反驳,却又觉意兴阑珊:“你说的不错,我,我也……”
“终九劫八亿四千万年,诸般强者神佛,不惧其者,早已被彻底抹去了……”
老者似并不想提及此事,转而道:“未来的十万年,将是此劫气机最为动荡之时,大运与大劫都将喷涌爆发,你若无要事,还是留在此间……”
类似的话,在两人之间不是第一次提及,但这一次,青年却不急着反驳,反问问道:“那一刀斩破了虚实之隔,诸劫之限,放出了诸多老不死,是也不是?”
老者不语,只是点头。
“这是,那天帝的‘晋升仪式’?”
青年又问。
老者却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
青年眉头大皱:“若不是为了晋升,他为何如此?”
“留在此间,纵天崩地灭,老夫也有些微把握护持你,但若是离开此间……”
老者垂下眸光,不再言语。
那青年驻足良久,他恭谨一拜,却仍是转身离去:“我已苟活的太久,不想再等了!无论你说于不说,我都先谢了!’“诸劫道韵尽归大道,则,以诸道可见大道!这是莫大的缘法,也是极尽的可怖!”
老者终还是一叹,说了一句:“此去万万小心,天地,行将大变,这或许是诸劫以来,最为可怖的,开天大劫!”
“多谢!”
青年又是一拜,离去。
“何苦来哉……”
古树下,老者轻声一叹,话音未落时,已有人随涟漪而至,行至玄黄树下。
“前辈!”
杨狱躬身施礼。
“你当明白,有些事,但凡可说,老夫知无不言,可若说不得,那,也是真个说不得!”
见得杨狱,老者又是叹气。
来到十劫的这些年,他所叹的气,比整个九劫都要多了。
“你我的缘法,本已尽了,但你既然寻上门来,老夫便许你一问……”
杨狱未道明来意,这位九劫的五帝之首似是已知晓他的来意,道:“大道生诸道,诸道成大道!他横跨诸劫,为的,便是‘聚万道’、‘合大道’、‘万劫不磨’、‘超脱物外’……”
“昔年,大劫降临之前,他曾尝试过,但最终失败,险死还生,但此次,弛如此之果决,只怕是有几分把握……”
‘聚合万道,以合大道……’杨狱微微点头,这个说法与那位大赤天尊所说大差不差,与他心中思量也可对应。
只是……
“依前辈之言,其分化诸神去往诸时空诛杀那些天骄人杰,是为了留下让那些天骄人杰来十劫的锚点……’杨狱也盘膝坐下:“但这个说法实也不对,那帝因未必走遍了诸劫,而且,那些成道主早已陨落在岁月之中,而当世诸道皆齐,却为何要大费周章?”
位阶主难活过天地大限,成道主也无从跨越无量量劫,然而,人死道仍在。
十劫纵然初开,灵烈稀薄,道韵法理却不缺乏,甚至比之九劫,还要更多了他这一道混沌天。
无论哪一劫,哪一方时空,哪一种位阶,只要开辟之新道,必然会被大道所吸纳。
这是大道演变之核心。
“大道之道如何改易?”
青帝下意识的回应了半句就已收声,杨狱似乎还有心询问,见这位前辈闭眼不谈,也只得躬身一拜,就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