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龙王大怒,抬手一拳,将那老者轰出前厅,后者大口咳血,仍是不服,却被厅内众人按住。
“二叔他老人家,不会有错!你张青溟更不配说!”
麟龙王神情冷峻,扫过厅堂之内的一众臣工,沉声道:“莫说此刻还未兵临城下,纵是本王战死疆场,谁敢辱骂老王爷,本王化鬼,也要拖他下去!”
“你战死疆场容易,祖宗基业呢?太祖、太宗直至如今,我张氏四百多年的基业,难道拱手让给那泥腿子吗?!”
张青溟被众人押在了大厅内,却兀自不服,咳血挣扎:“大哥,动手吧!东阳一失,秦厉虎立刻兵临城下!我已请了剑圣来此,还有武林中诸位成名的大高手在,先杀秦厉虎,再杀那逆贼杨狱,还我张氏河山!”
“你敢!”
麟龙王勃然色变:“难怪二叔当年贬你出城,你真真是蠢的无可救药!那西北王今日,几如当年二叔,你也配伏杀他?!”
麟龙王几乎被气死,反手一掌,震退了欲拦的众人,将那来着提起:“畜生,你还做了什么?!”
“哈哈,做了什么?”
张青溟闻言大笑着抓住麟龙王的手臂:“你去西北拜祭二叔之时,我已说服了族中诸耆老,以及,大厅里的诸位!”
“什么?!”
麟龙王错愕转身之时,厅内诸多高手已是纷纷暴起,或抓手臂,或拉腿脚,前后不过几个呼吸,已将麟龙王按在了地上。
“你们敢犯上作乱?!”
麟龙王惊怒挣扎,却听得冷斥之声。
“老夫论及辈分,是你叔父!”
院落之中也进了数十老者,其中不乏一些年岁极大的族中长辈。
“你们,要篡权!”
见得这些人,麟龙王反而冷静了下来。
“错!老夫等人,只是不希望祖宗的基业被你葬送掉!”
走在最前的老者,须发皆白,满面褶皱,走路都需要几人搀扶,但他的声音却是很亮:“张青奇,你在同辈之中不过中等,能登大位,只因张玄霸支持,若盛世也就罢了,守成道也勉强足够,可如今天下大乱,你就不行了……”
“蠢……”
麟龙王叹了口气,他已经不再挣扎了:“你们可知道,为何二叔会在父王的诸多子嗣之中选中我继承这麟龙王位吗?”
那老者不以为意,转身欲走,张青溟却是回转过来:“为什么?不就因为你是老大!”
“不,是因为我,知进退,明得失,知道什么是不可为,也知道,退而求其次……”
麟龙王轻叹一声:“自古而今,哪有不灭的王朝呢?我张氏承太祖恩泽,享天下四百余年,还不够吗?”
“混账!”
听得此言,厅内顿时一寂,万没想到此话居然会从一代麟龙王的口中说出,而那老者勃然色变,重重一拐打了下来:“老夫替太祖,打死你这不肖子孙!”
啪!
拐杖断裂,那老者连同一众人纷纷跌了出去,一杆通体如墨,粗如鹅卵的长枪,不知何时插在了几人身前。
“霸王枪,猷龙!”
见得此枪,大厅内外的所有人皆是神色大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而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一银白发丝披散的青年人,正自斟自饮:“老头子说得对啊,这世上,只有自身硬,才是真个硬!堂堂麟龙王,不也说被人按在地上,就按在了地上……”
“猷龙!”
那老者踉跄几步,惊魂未定,已是大喝:“慕兄,还请现身,替老夫拿下此獠!”
“别喊了。”
猷龙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你道人慕剑圣是奔着你张氏的面子来的?没有老头子,你麟龙张氏,算个球!”
“小畜……”
那老者怒目而斥,旋即被一巴掌抽翻在地。
嗤!
猷龙拔出长枪,而大厅之前,慕清流按剑而立,目视东方:“他来了!”
“来了……”
猷龙脸上的惫懒之色,也消失不见,神情极少见的凝重了起来。
“谁?”
大厅内外的一众麟龙高手先是疑惑,旋即心头大震。
这世上能让慕清流与猷龙这样的绝顶高手都如临大敌之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嗡—
厅内的一众老者只觉微风吹来,而慕清流、猷龙乃至于一众大宗师级高手,已是心头一震。
恍惚之间,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浪自极远处升腾而起,其徐徐而来,犹如一轮大日巡守雪空……
“这气势,若非早知来的是谁,我还以为是老头子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