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山蹙眉,脸色不豫,沉声问:“很多人惦记,是什么意思?”
“跟高中时一样,喜欢她的人不尽其数。”
秦南山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们这行有些灰色地带,几年前也不如现在正规,她......”
陈嘉瑞没往这方面想,愣了片刻,又以为他是怀疑闻依,赶紧解释:“闻依人品咱们还是信得过,她要是真有什么,去年清腐早查出来。”
秦南山眉仍是拧着,“我自然信她,我是问,是不是常有医生骚扰?”
陈嘉瑞再次怔愣,愣完笑开,乔恩说俩人奉子成婚,没有感情,他看未必。
他说:“有自然是有,一些老医生爱欺负新人,新人懵懂无知一不小心就上了贼船,不过闻依这边我没听说过什么,后来她不是找了个男朋友,男朋友在圈子里吃得开,更加没人敢动她。”
秦南山眼前茶杯见底,他斟满,再次喝完,缓缓问:“魏元?”
“应该是,我了解不多,反正听说是个小领导,很会做人,医生们都乐意跟他合作。”陈嘉瑞见对面人脸色不是很好,不敢再多说,“好像分手很久了,三四年了吧,现在大家都有各自生活,你们不也是,孩子还有几个月得生了吧?”
秦南山拳心交握,抬眸问他:“为什么分的手?”
陈嘉瑞心里一咯噔,这怎么还带追问的,要是说不好影响俩人夫妻关系他罪名大了,他谨慎回答:“这个我不太清楚。”并且赶紧转移话题,“不瞒你说,我听乔恩说过你们有段故事,可我看你们之间不像没有感情啊?你喜欢她的吧?”
秦南山放下茶杯,望向茶馆小舞台,小女孩抱着琵琶坐在正中央,低眉信手弹奏出一曲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令人向往。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回家做好饭,吃饭时秦南山告诉她陈嘉瑞答复,让不用担心。
闻依:“反正希望他们好好的,其实今天让你去也不仅仅是问问,总得让陈嘉瑞知道乔恩身后有人,让他好好珍惜。”
“嗯。”男人浅浅应话,若有所思。
闻依扒拉两口饭,再次抬头,这两天秦南山总感觉不太对劲,做事干活说话都没变化,但就是不对劲,常常凝眉思考着什么,好像心情不好。
现在也是,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什么。
“秦南山,你是不是太累了?”
男人怔了片刻,“没有,我影响到你了吗?”
倒也没有,只是秦南山很少这种状态,他虽然不属于活泼开朗类型,但情绪稳定,喜怒不形于色,好似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不开心。
闻依纳闷,多看了他几眼,认真说:“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别憋在心里,这可是你自己跟我说的话。”
秦南山看着对面人,这两天心里绷紧的线忽然松开。
他清楚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产生变化,此刻不是低落,而是在消化突然出现的陌生情绪。
自己从来不是闻依的第一选择,如果不是孩子他们压根不会走到一起,更没有如今相对而坐吃晚餐、她跟自己说这句话的机会。
他说给予她尊重,一是明白这个时间段的闻依不会喜欢自己,二是尚未看清自己,当初一头扎进婚姻,心里想的只有责任。
他感情经验不多,更没有爱过谁,因此在魏元与蒋裕出现时产生的感觉十分陌生,他这两天都在思考与确认,终于后知后觉弄懂这种情绪叫做“吃醋”。
高中的朦胧情感已无法分辨,可不管那是什么,也不管他再迟钝再木讷,在这么长一段朝夕相处里也能感知到自己的情意。
他没有许多优点,但做人做事讲究坦诚二字,他喜欢上闻依,喜欢上自己妻子,比预想的,更早失去了自己的心。
他低笑两声,温柔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闻依。”
“干嘛噢,真心情不好啊?”
男人勾起唇,视线灼热,“没有,没有心情不好。”
闻依不清楚他内心想法,但眼下这个笑容真多了,叮嘱他,“那就好好吃饭好好工作,晚上还要给宝宝讲故事呢。”
“好。”
闻依吃完饭先进卧室,秦南山照例去书房忙他的。
她看了会书,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拿过手机打开微信,她几个好朋友都是未婚且单身,乔恩现在又上头,也不能问她妈,想来想去只有打给陈明月。
在微信问了陈明月方不方便,得到答案后直接打电话过去。
“明月姐,乐乐睡了啊?”
“睡了,怎么了?”
“姐夫呢?不会还加班吧?”
陈明月轻叹一声,似乎不想聊起自己丈夫,又问一遍怎么了。
闻依听明白,也不再追问,直接说:“姐,你跟姐夫谈恋爱或者刚结婚的时候要是姐夫心情不好你怎么哄他的?”
陈明月闻言一笑,“你惹你老公生气了?”
“怎么可能,我平白无故惹他生气做什么,我猜着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那个人闷,又不愿意跟我说,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哄哄呗。”
陈明月:“不是奉子成婚吗?啊?这才几个月,现在哄人了?”
闻依一愣,还愣了好几秒,接着反驳,“什么呀,正常的夫妻关系也得哄呀,秦南山对我挺好的,我又不是白眼狼。”
旁观者清,当局者总要迷一段时间,迷的这段时间最美好,像蝉翼一样薄的纸横在俩人中间,若隐若现的爱意呼之欲出却又压抑到极致,对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令人心动。
陈明月笑笑,不再戳穿,小姑娘谈一次恋爱不容易。